姜月梨坐在马车上,沉着脸不肯吭声。
她每每余光瞥见谢云霁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眼见着马车离邀月楼越来越远,姜月梨终于忍不住问道:“已经这个时辰了,二公子到底要带我去哪?”
“自然是带你去该去的地方。”谢云霁半睁着眼帘瞄了姜月梨一眼,随后就直接让北斗,将马车停靠在了路边。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时,姜月梨才发现谢云霁居然带着她来到了西城长街上。
长街的两边热闹非凡,茶楼酒肆,客栈铺子,各行各业的营生在这条街巷上都有涉猎。
靖国的京城与寻常城池不同。
这地方是以皇城为中心,四散而开的八卦街,东西南北各被分为四片区域。
每片区域所分属的百姓职能都不同。
“你既然是想赚钱,就总得去了解那些行当赚钱,哪些行当还勉强说得过去,左右本公子眼下闲来无事,不如就陪你走走。”
谢云霁没给姜月梨拒绝的机会,说完这话后,就径直往前了,而留下来的北斗一直跟在两人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倒也是形成了一种莫名的保护姿态。
而重来这一回,姜月梨还没有好好在这西城的长街上闲逛过。
她几步追上谢云霁,“方才在邀月楼瞧着二公子所用甚少,一会若是瞧见了什么想吃的,公子可尽管开口,我来请客,总不至于我说了请客,还让公子饿肚子吧?”
谢云霁正随手拿着路边摊贩摆的小玩意儿在手里拨弄,突然听到姜月梨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旋即侧过身,目光就那么直直地落在了姜月梨的脸上。
自从他母亲去世后,好像再无旁人关心过他是否吃饱穿暖。
所有人都在催促着让他快快长大,人人都打着对他好的名义来满足自己那一己私利。
这么多年,谢云霁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像姜月梨这么赤诚,却又笨拙到毫不遮掩的人,他倒是头一次见。
谢云霁的神情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却不知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行久了,总有那么一瞬是向往光明的。
谢云霁看着姜月梨迈步而来,明显愣了一下。
隐约间,姜月梨的脸好似和他曾经见过的一个小道士重叠到了一起。
只不过那个小道士摞起来还没有三块豆腐高。
那年深冬,变故突起。
他外祖一家,遭奸人陷害全族被杀,他的母亲那时已身怀有孕,作为永安侯府的续弦,府里剩下的所有人都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闪,人人都在瞒着这条消息。
可就在他外祖父头七那天,有人把消息告诉给了他的母亲。
那常年柔弱的女子骤闻噩耗,当场就昏了过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府里的人说她是近疯了,把她关在了一个院子里,除了伺候的人,不许任何人接近。
更是严令谢云霁,绝不可靠近那院门一步。
可那又怎样呢?
永安侯府对外散布着他母亲已经疯魔的消息,里头甚至还夹杂着死讯,甚至他那位侯爷父亲,用各种蹩脚的借口,把前来探望的长公主都拒之门外了。
在那之后没多久,他母亲就自决而亡了,连带着肚子里那个尚未谋面的孩子,一尸两命。
谢云霁以为那扇门开了,欢天喜地推门而入时,只瞧见了一局因挣扎而变形扭曲的尸体。
也就是从那日起,谢云霁大病了一场,浑浑噩噩,满嘴的胡话,终日不见好转,永安不知信了哪个茅山道士的话,从道观里请了道长下上驱魔除祟。
那会的谢云霁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已经许多天水米未进,听着外面那些吹吹打打的声音,他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
那些道士推门而入室,身后便跟着一个穿着道袍的小道童。
他年纪太小,应当不过三四岁,连话都说不利索,那双眼睛却水莹莹的泛着光……
谢云霁到现在都还记得在那些道士在他房里肆意贴着泛黄的符纸时,那小道童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干巴巴的饼子。
“大哥哥,你是不是饿了呀?我饿的时候也不太开心,这是我偷藏的半个饼子,你快些吃吧,吃饱了,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小道童笨拙的把饼子塞进了他的手里,要想怕弄脏他那身华贵的衣裳,瘦骨嶙峋的一双手在那打着补丁的道袍上擦了又擦。
道观的人留在永安侯府数日,只为除祟,每日的念经打坐都让谢云霁烦闷不已,唯有那小道童,时不时的就来问问他渴不渴,可有吃饭?
颠来倒去的,不过是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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