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纪红衣居然记仇的,秦州牧一时无言以对。
虽然自己一切行动、说词、话术,不是权宜之计,就是当时最优解,但认真解释起来的话,感觉会越描越黑……
最后秦州牧只能侧面迂回:“呃……‘窝囊废’不是小桃的词儿吗?殿下跟着学不好吧……”
纪幼娘语带骄傲:“她都是从我这儿学的!”
小姐在外需要保持形象,但奴婢不用。
秦州牧震惊了,所以其实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这就是卸下圣女良家淑女闺阁千金伪装之后,她纪红衣的真面目?纪幼娘真正的性格吗!
心中突然一动,发问道:“所以是跟小桃联系上了?”
纪幼娘现在放松了些:“嗯,收到了专门录给我的视频信,我也给她回了一个,讲了窝囊废你的事情……话说,感觉你很适应跟女孩子同住的样子啊?完全没有我这种不适,你们地球人男女都是这么不防的吗?”
秦州牧老父亲一样教导起来:“幼娘那边的男女大防礼法是没有的,你也看过电视了,女人不用特地蒙面带面纱什么的……口罩那是为了健康,男女都戴……但基本的‘男女有别’保持礼貌距离还是有的,路上陌生人找你搭讪就是不好行为,触碰更是不行,是犯罪的……至于我为什么这么熟练,是因为我从小跟妹妹住在一起长大的,习惯了……老实说,我们这样隔着住得,比我跟我妹的生活距离还远。”
纪幼娘受到了文化冲击:“你们地球人幼妹没有自己闺阁的?跟兄长住一起?”
秦州牧:“哎哟喂,我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哪有单独楼房分给蠢妞一个人住哦!”
纪幼娘自己又释然了:“也对,贫苦人家确实是一大家子挤一间屋子的……我带的闫国难民们,大人小孩都是睡一块……”
秦州牧心里还是过不去:“话说话来,能不能别叫我‘窝囊废’啊,怪难听的,你们大家闺秀不是要讲礼义廉耻,怎么能出口成脏,用骂人的词儿来叫人的呢。”
纪幼娘邪笑:“嘿——我们‘魔教’中人最是不讲礼法教条的……应该说,从小除了练功,就没人管教过我什么礼法,是我自己注意讲礼起来的……我跟小桃说话时都用这样的词儿——窝囊废,软骨头,窝囊,饭囊,孬孬地,二糊短子,宝批……”
见她如数家珍,秦州牧连忙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跟你讲个道理啊,一般来说,脏话只有最亲近的朋友之间才会使用,意思就是说,陌生人之间会‘客气’,熟人之间讲话就随便,口无遮拦了……所以,你觉得我现在算是……”
纪幼娘恍然:“啊,是这样的啊……真的啊……我也只敢跟小桃这么说话,在外面感觉不好意思,一般不敢这么说……嗯,是长大后才觉得不好意思,小时候还是随口骂人来着,结果被教训了,也不太懂为什么。”
似乎是想起了教训自己的人,纪幼娘一阵恍惚,陷入回忆。
秦州牧安安静静把汉堡吃完后,才继续话题:“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算是可以分享脏话的朋友了吧,那没外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窝囊废吧……”
知道她没恶意后,秦州牧也就随便了。
于是纪幼娘开心叫了声:“窝囊废……秦公子,嗯。”
秦州牧:“……我家里常用的脏话是‘信你的邪’,也算不上脏话吧,更多是一种语气,表达吐槽情绪用……”
纪幼娘:“窝囊废——”
秦州牧:“这词儿最先是谁用到我身上的?小桃吗?”
纪幼娘:“嗯。窝囊废。”
秦州牧:“你们经常骂人窝囊废吗?”
纪幼娘:“窝囊废——”
秦州牧有点抓狂了:“信你的邪!同意你叫了,但也别这样叫个不停啊!我还是会很受伤的哦!”
纪幼娘灿烂地笑了起来:“窝囊废!”
她这一笑,真可谓是百花开。
“哎——”秦州牧一时看楞了,然后长长叹了口气,“打也打不过你们,堵也堵不了你们的嘴,随你们高兴吧。”
纪幼娘很高兴,所以稍微收敛了一下:“放心吧,以后我只会这么叫你一个人哦!”
秦州牧幽怨地瞥了她一眼:“那我还得谢谢你哦。”
纪幼娘又笑了会儿,侧头单手托腮,轻轻开口:“……我跟小桃一起长大,她是年长我好些岁的姐姐……她并非大户人家出身,只是当年教众献上来的众多童男童女之一罢了……我父母兄长都很少理会我,懂事后大家就天南地北各一方了,现在我更是流落异世界,除了小桃,我没有什么可以挂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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