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棠也不说话,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低着头,看起来就很忐忑不安,完全被彩鹮占据了主动的样子。
很符合初来乍到,还发生这种事的,涉世未深的少女形象。
虽然谢闻璟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旁人不知道,装一装还是很有必要的。
谢闻璟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自认为自己做事还算是有原则,不算是王八羔子。虽然有点恼怒自己被季晚棠算计了一遭,但现在好歹勉强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给季晚棠安排的房间也不是什么很偏僻的地方,离谢闻璟住的水榭反而还很近。
在季晚棠看来,这是谢闻璟方便监视自己,也很符合谢闻璟的性格。
但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就是谢闻璟对她很上心。
起码彩鹮是这么认为的。
彩鹮心里的小人已经在咬手绢哭泣了。
把两人带到房间后,文莱看了一眼一路上没出声,风头全被彩鹮抢走的季晚棠,冷声道:“季姑娘安顿好后烦请去一趟水榭,大公子要见你。”季晚棠浑身一僵,脸上的忐忑越发明显,咬了咬唇,低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有劳文莱小哥带路。”
按道理说,这里她应该打赏文莱什么,奈何她空有能赚钱的想法,囿于现实,实在是兜比脸还干净。
这会儿的窘迫倒是真的,她是真没钱。
待文莱走后,两人整理季晚棠东西的时候,彩鹮忽然道:“姑娘,奴婢看大公子对姑娘很上心呢。”季晚棠笑了笑:“彩鹮姐姐说笑,我和大公子只是有了次肌肤之亲,此前根本没接触过,又何来上心一说?不过是大公子心善,愿意对我负责罢了。”
虽然她不在乎被人呛两句,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一而再再而三地阴阳她,真当她是个软包子?
闻言,彩鹮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季晚棠说的“肌肤之亲”在她的头顶旋转,仿佛魔音一般在她的脑海里跑来跑去。
这季家姑娘什么意思?是在向自己炫耀吗?居然有这个胆子吗?
彩鹮咬了咬唇,努力挤出一丝笑:“奴婢是要恭喜姑娘呀,姑娘是大公子的第一个枕边人,比旁人都多了几分先机。且大公子让姑娘住进霁月轩,这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不是吗?”
虽然是在笑着,但彩鹮心里嫉妒的小人已经快把季晚棠给戳烂了。
不过是一个不知道靠着什么手段爬上大公子床榻的下贱胚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罢了,凭什么?她家大公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不过是被这下贱胚子钻了空子罢了。
季晚棠眨了眨眼睛:“彩鹮姐姐,你放心,等我做到了彩鹮姐姐说的这些,定不会忘了彩鹮姐姐的帮助的。”
做到什么?还想做到什么?彩鹮严重怀疑季晚棠是故意的,偏偏季晚棠的神色特别真诚,配上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到还真让人有点不忍心怀疑她。
但还是好气啊!
轻而易举气到彩鹮的季晚棠心情都好了许多,收拾东西起来也快了不少,不过她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几件颜色根本不衬她但是新做的衣裙,勉强过得去看起来不寒酸的首饰,就没了。
这间房子虽然离水榭不算远,但却是空荡荡的,除了床和桌椅,连柜子都没有,就更不用说梳妆台了。
季晚棠盘算着要添置什么,却又有点泄气:没钱啊没钱啊,想再多都是空谈。
指望从谢闻璟手里扣点钱?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有点困难。
打定了决心从谢闻璟手里扣钱的季晚棠,迈着坚定的步伐,无视彩鹮幽怨又嫉妒的眼神,走向了水榭。
水榭门口还是文莱,看到她来,冷着一张脸:“稍等一下。”说着,文莱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文莱出来:“公子让你进去。”
季晚棠看着文莱的臭脸,有点好笑:她要真是个十五六岁什么都不懂的少女,恐怕早就因为文莱的冷脸和彩鹮暗戳戳的嘲讽而自闭落泪了。
今天第二次踏入水榭,一进去坐在书桌前看书的谢闻璟头也没抬,就抬了抬下巴,示意季晚棠顺着他下巴指的方向看过去,冷声道:“喝了。”
季晚棠看见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挑了挑眉,心下了然,虽然知道谢闻璟不会做出那等下作的事情,但嘴巴就是忍不住贱一下:“这不会是大公子给妾准备的毒药吧?”
闻言,谢闻璟抬头了,凉凉地扫了一眼季晚棠:“让你喝你就喝,哪里来的废话。”
季晚棠撇了撇嘴,把那碗避子药一饮而尽。
熟悉的味道,苦到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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