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季晚棠的眼睛弯成一条缝，声音也不似以往一样脆甜，而是甜得发腻，倒无端地让谢闻璟有点犯恶心。
季晚棠这是突然怎么了？
看着谢闻璟疑惑的眼神，季晚棠“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看来公子很不喜欢这么矫揉造作地说话呢，哪怕是妾身也一样。”谢闻璟有点无奈：“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有啊，只是这次公子替妾身回绝了，未免不会有下次，下下次。只要她季淑然还在府里，总会想着法子来针对妾身。年后公子又要离开京都，再说了，公子总不能帮妾身回绝一辈子。”季晚棠双手捧着脸，叹了口气，眼里却不见半分担忧。
谢闻璟对女人之间的争斗不怎么深入了解过，但身边有人每次都能让他大开眼界，所以他也从没有小看过女人之间的斗争。
他看着分明还是笑着的季晚棠：“你打算如何？”“不如何，因为下次不会再有这种事了。”季晚棠却好似能看透谢闻璟的心一样，她的神色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变得认真起来：“说真的，公子，妾身有一个猜测。”
“什么？”谢闻璟隐隐有种很微妙的预感，有种自己要做的事情要被季晚棠猜出来一样。这种感觉对他很奇妙，也很稀少，几乎可以说是头一次。
从来都只有他看破别人的份。
季晚棠蓦地凑进谢闻璟，注视着谢闻璟墨色深深的瞳孔，道：“公子……应该不会是想在年后或者年前，把妾身的位份抬上去吧？公子会做这么不理智的事情吗？”
早在季晚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谢闻璟的心里就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按捺着想要打断季晚棠的话的冲动，听完了季晚棠的话，这才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声：原来被人看透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给你抬位份算不理智的事情吗？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谢闻璟没有否认季晚棠的话，这让季晚棠的心从那天谢闻璟问她想要什么的时候缓缓落下。
她就说嘛，谢闻璟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问自己想要什么。
不过她也不是一开始就猜到的，可能是因为自己开玩笑似的说了那句想要被扶正的话，她觉得谢闻璟上心了。然后又因为季淑然的事情，她又发现谢闻璟有点不太对劲，原本已经被她压下去的疑问又渐渐浮现在她的心头，可能谢闻璟真的会这么做也说不定。
今天一问，果然。
但其实她现在并没有很想要被抬位份，抬得高，她原本的优势就荡然无存。有的时候身份低微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还是最好用的挡箭牌。
她不就靠着这个在顾娇娇那儿躲过一劫吗？
这身份一高，原本没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那些人肯定会盯着她。而原先就已经有了谢闻璟很宠爱她这个妾室的传闻在京都里广为流传，现在真给她抬位份了，更坐实了这个传闻。
对她来说，怎么看都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谢闻璟有想到这些吗？
有的时候，季晚棠会觉得谢闻璟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吗？不然怎么一次次都喜欢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还是说，谢闻璟表达情感的方式就这么扭曲？
季晚棠定了定神，笑得有些勉强：“只是觉得，现在这个身份足够让妾身做很多事情都很游刃有余，若是往上抬一抬，或许就有点高处不胜寒了。”
“别学了个词儿就乱用。”谢闻璟轻轻用卷宗敲了一下季晚棠的头，“不想就不想，说那么多干什么。”“那这又不是妾身不想就能改变的事情，公子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季晚棠揉了揉被敲的地方，撅了撅嘴。
“又不是已经做了，还有更改的地步。”谢闻璟这句话倒让季晚棠有一瞬间的怔愣：谢闻璟这样的人也会因为自己一句不想就改变想法吗？
别说谢闻璟这样的人了，全京都甚至全天下都很难找到这样的一个男人吧。
“怎么了，趁着我还没有提出来，你可以有更改的权利，毕竟关乎你的计划，不是吗？”谢闻璟伸手在季晚棠面前晃了晃。
季晚棠眨了眨眼睛，蓦地笑了：“妾身现在改变了主意，就是不知道公子打算给妾身一个怎样的位份呢？是贵妾，还是……”平妻，甚至是更高的位置？
先前她说的，没有一个妾室不想被扶正确实也是她的心声，出于多种角度考虑，尤其从自身安危来看，她也确有想要占据谢闻璟身边那个最重要位置的野心。
此刻季晚棠的眼里是明晃晃的期待与渴求，毫不避讳，也丝毫不加掩饰。
谢闻璟并不觉得季晚棠朝秦暮楚，他抬手托着季晚棠的脸，问道：“怎么改变主意了？”季晚棠眼睛一亮：“可能……是想做点有挑战性的事情吧。”
机遇向来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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