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离魄断,曲坠空传,人分终散。
满目血痕,心沉闷苦,颜老发白,步步回头,声声长叹,物是人非空遗恨。
谁也没有想到,帝王睡下去之后,便再没有醒来,李承德站在偏殿的朱漆大门外,等到华灯初上,皇帝还未醒转,心头不安的他,直接进了勤政殿,找到了仍在批阅着奏折的高允熙。
听了李承德的怀疑与猜测,高允熙的手一抖,墨水滴在奏折之上,晕开一个黑色的印子。
“当真还未醒?”
“陛下确实没醒。”
那,确实不正常了。
这样一想,高允熙就倏得站起身,抬步走现御座,走向偏殿的大门。
“打开。”他吩咐。
李承德低头应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用力一推,门,吱呀一声,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二人听到这个声音,心头均是一跳。
这偏殿高允熙来过无数次,之前一直没有觉得如何,但今日,他这一步,却显得尤为沉重。
“走吧。”他稳了稳自己的心头,屏息走了进去,李承德紧随其后,好在,这勤政殿因为皇帝的喜静,所以除了李承德被允许在旁随侍,其他人均只能站在殿外。
而这正殿与偏殿之间,也正好是相通的,故而,殿中所发生的事,是没有第四个人知道的。
二人走了进去,这偏殿不大,只走了几步,便已来到了支着黄色纱帐的床榻,那里有一个高高隆起的弧度,说明帝王仍睡在那里,可是,也不知是否是高允熙看久了奏折而眼花,竟是没有看到那个隆起起伏过一次。
一股不祥的预感陡然自他的心底深处升腾而起,或许,李承德是对了?
他正常在犹豫与思考,而那李承德则已快奔几步,跪倒在了床榻边上,重重得磕下一个响头,“陛,陛下……”
他只一眼,就明白,皇帝陛下这是真的去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此时高允熙也已走到了龙床边上,他上前,俯下身,将自己的双指放在了帝王的鼻头,那里果然没有呼吸。
“父皇。”他声音暗哑,在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竟还是真的爱着他的,以前的种种针对,似乎也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己的父皇可以多看他一眼。
可是,他醒悟的,似乎太晚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
再说后悔,已然无用。他痛苦得闭上眼,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慢慢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等敛住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他才重新睁开眼,看向皇帝。
“太,太子,陛,陛下,真,真的……”
“是,李公公,父皇他真的已经去了……”高允熙的声音越说越低,心情也越发的沉重起来。
“陛,陛下……”李承德再一次磕了个头,看着自己服侍了大半生的帝王,心里痛苦的不能自己。
陛下,您一个人在下头也没个服侍的人,该是多么的不方便。而让他眼睁睁得看着帝王陷入事事亲为的情况,自是他无法承受的,李承德想,是应该履行自己对于帝王的誓言了,只是,他深深得看了眼似在安睡中的皇帝,“陛下,奴,奴才马上来陪您。”
说着,他竟从自己的靴子里舀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自己的胸口便要扎去。
“李公公,住手!”高允熙一把拉住他欲自裁的动作,厉声阻止他。
“请太子莫要阻止奴才,奴才这条命是陛下的,此时自应该追随着陛下而去。”李承德一字一句说的坚定而肯定,眼里闪动着无法捍动的执着。
高允熙轻叹一声,见他死志已起,心里也不住的一怔,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继续道。
“你是父皇最近身的随侍,还有很多事情要你来做,你若离开了,谁能比你做的更好,更让父皇满意吗?”
李承德听了高允熙的话,先是一愣,而后,握着匕首的手顿时一松,转过头,看向已然逝去的帝王,“陛下,奴才定会好好的服侍您走完这最后的一程。”
然后,奴才再来陪您。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帝王苍白的脸庞,眼带泪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帝王驾崩,整个京都连夜戒严,只进不出,所有皇世皆连夜进宫,为帝守灵,后宫众嫔妃,有子嗣者,皆需身穿麻布白衣跪倒在帝王灵前,而未有子嗣者,则统统的赐下毒药,为帝殉葬。
一时间,整个京城均笼罩在帝王薨毙的阴影之中,处处凄风苦雨,百姓身处在这片压抑之中,心里除了苦楚,还有在这大气氛之下的窒息。
守灵三日之后,帝王大殓,也是高允熙的登基之日,因要服丧,所以,登基仪式将在一年之后才举行。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因为先帝早已有所安排,再加上他也一直在训练着高允熙,所以,对于高允熙来说,接手这个朝廷,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一切顺利的让人赞叹。
这三日,高允熙一直为帝王守灵,双眼一直未合,然,虽已疲惫至极,但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他竟无一丝睡意。
“陛下,温丞相求见。”李承德悄声上前,在他的耳畔压低着声音道,
因之前高允熙的一番话,他才勉强暂时消了死志,将自己所有的心神皆用于帝王的葬礼之上,而新帝登基,因没有合用的总领太监,所以便由他暂时兼着,等有了适合的人选,他才退下。
但其实,他也明白,这是新帝想阻止他为先帝殉葬才如此安排的,毕竟,新帝的身旁可还是一个小千子的。
“让他过来吧。”高允熙语带疲惫,抬手轻揉了下额头,道,“不,还是去偏殿吧。”
“是。陛下。”李承德点头应下,而后,躬身退了下去。
灵堂偏殿
温景辰一身素白的走进时,看到的是闭着眼儿小憩着的新帝高允熙。
他太累了,他明白。
但,这件事,也十分的紧急,必须他来处理。
于是,思此及,他用是硬着头皮,上前,轻唤。
“陛下,陛下。”
“嗯?”高允熙迷迷糊糊得睁开了,晃了半天,才稍稍找回了点神智,“什么事?”
他边问边用力得的揉了把自己的脸,等终于确定自己清醒些了,才看向温景辰。
“陛下,五王爷高允飒意图谋反。”温景辰是带着满腔怒意说出这句话的。
在他的心里,高允熙就是唯一的帝王,他自数年前,便已是新帝的幕僚,只听他一人之言。
所以,在得到密报,说是高允飒意图谋反之时,他心里的怒火便被瞬间点燃。
但接下来新帝的话,却让他的愤怒成了一场笑话。
“让他去吧。”高允熙不甚在意得甩了下头,道,“若他有这个能力,这个皇位给他,倒也是不亏的。”
本来,他就想着等一年之后,想个方法将这个帝位传给五哥或六哥,现在可好,若是五哥要谋逆,那真是再好不过,他都不用费心了。
“陛下,您可有听清楚,臣刚刚说的是什么?”温景辰铁着脸,语气不善。
“自是听清了,不就是五哥要谋逆嘛。”高允熙边说边打了个哈欠,困意浓烈。
不睡倒还好,这一睡,便把积压了三天的疲惫全部释放了了崃,让他的眼睛是怎么样也睁不开来。
“那您还这样的不在意,你到底还想不想保住这个您还没有坐热的皇位啊!”温景辰急了。
这算什么?
这可是皇位,不是大白菜,不是有人抢就随便可以送的,好吗?
再说,这么些年来,高允熙如此布置,处处小心,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朕是不在意。”高允熙彻底躺倒在了软榻之上,“温景辰,朕困了,你先退下吧。”
说着,他一个翻身,便彻底睡了过去。
温景辰对着他的背景干瞪眼,睡睡睡,早晚将你的皇位给睡没有!
他头痛,很痛,痛得让他恨不能直接上将按住新帝,直接爆打一顿。但,他不敢,也不能。
于是,只能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握着拳,将自己满心翻腾的怒意狠狠得压下,既然新帝是这个态度,看来,他便只好找其他人商量了。
这皇位,必须得是主子的,旁人,想也不要想!
这样一想,温景辰心里虽然仍是塞塞的,但到底是比刚刚好太多,他再一次看了眼帝王的背景,重重得一声叹息,退了出去。
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吧!
呸呸呸,温景辰先是一愣,然后,回过味来,连呸三声,自己可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能是个太监呢?
接下来,温景辰便找到了楼靖等人,当他将事情说完,其余几人的脸均是大变。
“也不看看现在是谁的天下,竟也敢谋逆!”赫连森便已一掌重重得拍在桌子之上,顿时,这桌子便光荣的退了役。
“这桌子十两银子,多谢惠顾了哦。”楼靖当下便笑着朝赫连森右手一摊。
赫连森的脸色瞬间变青了,“楼靖,你什么意思?”
“赫连森,不会是你的脑子有问题吧?”楼靖大吃一惊得瞪大了双眼看向他,眼里露出了你果然是个蠢货的意味,让赫连森心头更怒。
“你他妈才有问题。”赫连森出口成脏,朝着楼靖边说边挥着右手,“老子也懒得与你多废话,直接开打。”
说着,大步朝旁边一跨,人便已走到了房间中最为空旷的一角,摆好了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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