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只消几十分钟的路程,可在小问“不远,就在前面”的回答中,硬生生地走了足足一个时辰。
平时出入都是专车接送,这两日的路程相当于他成名后半年的数量,几乎将刘轩凤的腿都给走断。
可每当他想提出歇息时,便瞧见小问大气都不带喘的样子,立时自尊心作祟,硬着头皮硬撑下去。
总不能承认自己比不上十二岁的小孩子吧?
“刘大哥,你咋个喘气喘得如此厉害?
要不要歇一歇?”
半个时辰后,小问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关心地问道。
对他来说,这点路程哪怕是隔壁小虎都小菜一碟。
压根想象不到未经灵力洗伐,养尊处优数年的刘轩凤体力有多差。
刘轩凤本想借坡下驴,哪想小问这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此刻竟宛如无穷的嘲讽。
真诚犹如尖刀,刺向他脆弱的自尊。
“刘轩凤啊刘轩凤,你以前混迹街头之时,曾经因偷
呸!
借到人家钱包后,被追着逃跑几十条街,现在竟然连一个小孩都跟不上吗?”
想到这里,刘轩凤白了小问一眼。
“啊呸,小孩子你瞎说什么呢?
呼呼你刘大哥的身体杠杠滴,能有什么不舒服?
想当年哥哥我提着西瓜刀追着别人跑几十条街的时候,你还没出来呢!
呼呼我给你说,你以为我是在气喘如牛,实际上这里面的玄机可大着。”
一名出色的饶舌歌手,快嘴是必不可少的,而快嘴的重点是什么?
就是肺活量!
肺活量怎么练?
靠的就是呼吸!
而这,就是我练习呼吸的诀窍!”
虽然上气不接下气,可还是不愿丢了面子,趁着聊天的空隙,略微平息心跳,插着腰说。
“走,还有多少个‘就在前面’?
只要你说,你刘大哥就走,不就走路嘛,多大点事!
当年哥跑马拉松的时候,直甩得第二名连我的尾气都闻不到!”
刘轩凤完全诠释什么叫做,人死后骨灰重三斤,嘴巴就占两斤九两半。
虽只相处两天,但小问早已习惯对方时不时不着边际的话,只要确定没事就好,辨识下周围的方向,回答说。
“真没有多远,就在前方的那片森林里。”
当切实看到那相距不远的森林时,刘轩凤感动得差点流出心酸的泪水。
天知道为了满足这点口腹之欲,走这么远的路到底是值得不值得。
刚入森林刘轩凤再也忍受不了酸痛的双腿,哪还顾及得上什么面子,强行安慰自己一波后,心安理得地就近找棵大树瘫倒下去。
“哎,小问是自己人,不算输!”
“刘大哥,你动作小一点,我就是在这地方抓到的翠焰兔。
那东西可敏感了,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立马躲起来,届时可就不好找。
而且,那翠火兔虽算不得妖兽,却也非普通家禽能比,我怕它伤着你,毕竟你是苦无”
猛觉自己说错话,小问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
“毕竟我是什么?
别小看你刘哥,刚刚是意外,我只是太长时间没锻炼,身体才这般差劲。
伤着我,哼哼”
刘轩凤不屑地冷笑几声,一把掰断手边的枯枝,鼻子朝天,咧着嘴巴说道。
“你可知道你刘大哥是什么人?
嗯?!
想当年你刘大哥我,可是单人提着菜刀将足足二十几人从东大街一路追到西大街,他们恁是没一个人敢回头!
别说你那什么什么火兔,就算是头狼,看见我也只能变成哈士奇!”
“你说得是逐风狼吗?
刘大哥你当真遇到过,而且还没事?”
小问本就天性单纯,听到刘轩凤满嘴跑火车竟也不生疑,完全忘记苦无人的猜测,当即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哎,都已经两天没人用这种对待男神的眼神看我了,突然来这出,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当然,刘轩凤也只是稍微腼腆做作,瞬间又恢复厚如城墙的脸皮。
本着吹牛不上税的想法,加上小迷弟的崇拜目光,哪管狼逐风不逐风的,打定主意把牛皮往大了吹。
“要说到杀逐风狼,就不得不提到我遇到逐风狼之前的事!
那是夜黑风高的夜晚,风大得吓人,吹得那叫一个尘土飞扬,隔个几米远都看不清楚人。
在我独自回去的路上偶然经过一个村落,酒香扑鼻,闹得我肚子里的馋虫咕咕直叫。
我顺着酒香找去,不出我所料,果然开着一个酒肆,酒肆门口飘着一面旗帜,旗帜上书狂妄的五个大字。
三碗不过岗!”
说到这里刘轩凤顿了顿,反问小问:“你知道什么叫三碗不过岗吗?”
小问老实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刘轩凤心头大喜。
哟呵,这里果然如我所料,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连武松打虎那么经典的故事都没听过。
今天是大展身手的机会!
看着小问求知欲望爆棚的小脸,刘轩凤大为满意,清清嗓子,假装抖一下腿。
“哎哟,腿好软啊。”
见势,小问也极有眼力见儿的上去抱着刘轩凤的大腿,开始按摩。
“刘大哥,啥子叫三碗不过岗嘛?”
刘轩凤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拍拍小问的肩膀。
“嗯,不错!
所谓三碗不过岗,就是在这家酒肆喝过三碗酒后,便过不得前面的山岗。
为啥?
因为店家说他家的酒劲儿大,平常人别说三碗,就是喝下一碗还能站起来的都屈指可数!
可我是谁?
江左骰王,东方酒神,塞外拳皇,南郊歌圣,酒桌战神,夜场王子!
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额说远了,总之北上广不相信眼泪,我刘某人不相信喝醉!
店家居然敢打这种招牌,那我刘某人今天就非得见识见识。
我上去就拍桌子瞪眼,让老板给我先端五碗!
此话一出,老板楞了,其他人也楞了,何曾见过我这般豪气之人?
好说歹说,老板终于给我上了酒!
我一看,哎呀,好家伙!
这土碗忒大了些,足足有三两左右。
但你刘哥没怂,二话没说,仰头便是一饮而尽。
咕噜咕噜,瞬间五碗就下到肚里。
谁想,这五碗下去跟喝水一样!
我抬手又让老板端上十碗,不时,这酒已全数喝下。
我虽不醉,却也有些恍惚。”
这时突然听到旁人讨论,说这山岗外面有一群逐风狼,半夜时常能听见嚎叫,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听到我要趁夜回去,都在劝说我今晚就地住下,明日再行离开。
这俗话说得对,好酒也不能贪杯啊!”
我当时酒兴上来,是拉也拉不住,向店家借把菜刀就直奔村外,誓要为民除害!
可我走遍山岗都没有发现狼群的半点踪迹,无奈之下,我只有学着母狼的叫声试图勾引,就像这样。
啊呜。”
听到突如其来的狼嚎,小问浑身一个激灵,暗道一声遭了。
不过当发现这声音是出自刘轩凤的口中时,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又霎时落下去,惊魂未定之下又难掩好奇,兴奋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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