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宫里。
熟门熟路地走到后花园,始皇帝已经穿着一身宽松的常服,站在了树荫下,显然是在等着他。
“大父,今日气色不错啊——”
赵郢笑着打了个招呼,随意选了一个地方,拉开架势,屏气凝神,开始打起了太极拳。
经过这些时日,坚持不懈的锻炼,他体内的气感已经越发强烈。
而五官感知,也越发的敏锐。
整个人的身体素质,又上了一个大台阶。这种变化,潜移默化,但又清晰可见,这让他对这个太极拳越发期待起来。
若是这个效果也能复制到始皇帝的身上,哪怕是只能复制一部分,自己还愁什么大秦灭亡,二世上台,自己一家老小被人砍光光?
直接躺平,做自己的逍遥皇长孙。
让始皇帝自己去努力不好嘛!
“大父,今天怎么样,有没有感觉……”
绿荫之下,祖孙二人,徐徐收势。
一旁的在宫女,赶紧捧着洗漱用具过来伺候,赵郢一边稀里哗啦地洗脸,一边满怀期待地看向一旁正在用打湿的手巾擦脸的始皇帝。
“能有什么感觉——不过练一练,倒是能活络一下气血,这几日睡觉都觉得踏实了些……”
虽然有些遗憾,但赵郢也没有太过纠结,能强身健体,有利于睡眠,自己也算没有白费功夫。按照道理讲,这段时间,始皇帝吃饭得到改善,睡眠也得到改善,自己还替他分担了大部分的政务,没让他像原本历史上那样过于劳累。
他老人家的身体,多多少少应该有些改善。
不求其他,只求他老人家能够平安地渡过眼前这一难关。
只要没有沙丘之变,自己就算是真正的撬动了历史,就能证明,历史的关键性拐点,是可以改变的,而有了始皇帝坐镇的大秦,也将走向一个跟原本历史完全不同的轨道。
从御花园出来,准备去吃早膳的时候,遇到了过来上值的胡亥。
“十八叔,早上好啊——”
赵郢隔着老远就向胡亥打招呼,胡亥停下脚步,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站在一旁,给走过来的始皇帝行礼。
“给阿翁请安——”
始皇帝扫了这个小儿子一眼,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用过早膳了吗?过来陪朕一起吃点吧——”
对于始皇帝的主动邀请,胡亥自然是欣然从命,虽然临进宫的时候,他在家已经简单地用过了。
始皇帝今日的早膳,是豆浆鸡蛋,外加一碟非常清爽的小菜和一小碗白绿相间,味道鲜美的鱼肉丸。至于赵郢,就简单多了。
一大盆鹿肉,一沓烧饼,几笼蒸包,外加一大桶加了枸杞的小米粥。
倒是不需要补,就是单纯喜欢那种微甜的味道。
虽然不是跟这狗东西第一次一起吃东西了,但是看着这货这吃饭的架势,胡亥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撼——这就妥妥的一超级大饭桶啊!
真能吃。
这肚子咋装进去的?
“来,十八叔,这个小米粥您多喝点——瞧您这身子骨虚的,得好好补补——我那里最近有人送了几颗老山参,回头我让下面的人给您送过去……”
赵郢热情如旧,三下五除二就干下去一大盘鹿肉,然后腾出手来,抢过胡亥的大碗,胡亥一个阻挡不及,自家大侄子又给他舀了满满一大碗米粥。
“来,十八叔,别客气,再来一碗——”
胡亥:……
老子这是客气吗?
老子这是吃不下去了啊!
但当着始皇帝的面,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倒了,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地在那里喝,还得时刻小心着赵郢这狗东西再给自己添上。
连饭啥滋味都顾不上了。
这臭小子,又在捉弄他十八叔。
可偏偏自己那个傻儿子,还没有还手之力。始皇帝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这个有些皮的大孙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过,正因此,他心中反而轻松了几分。
这臭小子虽然皮了一点,跟他十八叔没大没小的,但却也能见他的心性,应该能容得下自己这个争了许久的小儿子。
就像自己的父王与嬴係当年。
始皇帝心情不错,整个早膳都带着和煦的笑容,一直到胡亥起身告辞,离开了大殿,才慢慢地收回目光,看着一旁的赵郢。
“臭小子,捉弄你十八叔很好玩嘛……”
赵郢嘿嘿一笑,缩了缩脑袋。
打死都不能承认。
始皇帝没好气地在他屁股后面蹬了一脚。
“还不赶紧滚去干活……”
“好嘞——”
赵郢麻溜地去批阅奏疏了。
不过,等转过身,坐到书桌前,摊开一份奏疏之后,他忍不住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胡亥消失的方向。
直觉告诉他,今日的胡亥好像有点奇怪。
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躲闪?
收回目光,把这丝疑惑抛到脑后,今日的奏疏,依然不少,有要钱的,有要物的,有要免除赋税的,还有要兴修水利的……
乱七八糟,林林总总。
这一切,都需要赵郢从这些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的奏疏中,中找出最恰当的应对,并做出批复。
即便是赵郢过目不忘,通过这段时间处理朝政,已经不知不觉间对天下各郡县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依然觉得有些头大。
可想而知,大父他老人家是多么的辛苦。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始皇帝,结果发现,人家已经端着茶杯,优哉游哉地坐在躺椅上放飞自我了,看都没带看自己一眼的。
算了,那没事了!
继续!
忽然,他的目光微微一凝,看向手中的这一份奏疏。
这是来自曹参的一份奏疏。
冒顿在送自己的儿子挛鞮稽粥入咸阳为质子之后,又卑躬屈膝,不顾脸面地的交好东胡王,为此不仅献出了自己的千里马,而且还献上了自己的单于阏氏!
然后,借机巩固统治,扩充军备!
曹参在奏疏的最后,这样评价冒顿。
“冒顿单于,阴狠狡诈,刻薄隐忍,手段果决,有虎狼之心,臣观其志不在小,若任其发展,恐有养虎为患之殆,愿朝廷早做决断!”
不愧是萧规曹随的曹参啊!
见微知著,这份眼光和见识,远非常人可比。
他知道,在自己看到这份奏疏的同时,应该还有一份更加详细的书信,已经躺到了自己书房的桌面之上。
但,他即便不去看,也知道大体的意思。
他沉吟片刻,站起身来,看向优哉游哉地看着自己忙乎的始皇帝。
“大父,您看看这个……”
始皇帝有些意外地接过赵郢递过来的奏疏,仔细地看完之后,不动声色地递还给一旁的赵郢。
“以你之见,当如何处理……”
赵郢斟酌了一下,认真道。
“我们刚与匈奴缔结盟约,此时出手干涉,有背信弃义之嫌,恐怕为天下之人所诟病,可准李信将军和曹参所请,合遫濮、且末、当阗和屠各四部为一体,以且末为核心,设立安北郡,以做牵制。”
设立安北郡,是他早就有的设想。
只不过当时,自己刚刚平定河西,无暇东顾,再加上匈奴跟月氏不同,月氏是盘踞在河西走廊。河西走廊险要的山川地势,固然是月氏的有力屏障,但也未必不是它的桎梏。
等赵郢率领大军,绕行沙漠,从弱水突入河西,截断了月氏的退路之后,就形成了关门打狗之势,而月氏也失去了自己机动的优势。
昔日的凭恃,反而成了自己的牢笼!
逃无可逃。
这也是月氏干脆利落地投降的原因。
历史上,月氏和匈奴之间战争的时候,月氏战败之后,并未投降,他们一路往西,逃到了伊犁河,在那里重新站住了脚跟。
根本原因,还是他们拥有草原民族共同的优势。
那就是机动性。
战马多,财产也都是活的,打不过,可以拖家带口的跑。想把它们一网打尽,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匈奴。
地域广阔。
若是铁了心的要跑,哪怕是赵郢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所以,为了避免在这个关键的历史节点上,把大秦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赵郢没有反对与匈奴的议和,甚至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冲突,还特意按下了在遫濮、且末、当阗和屠各四部设立安北郡的建议。
曹参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就是一个挺好的机会。
匈奴翻脸,大秦就有了介入的机会;匈奴不翻脸,大秦就在匈奴的大后方,彻底钉下了一颗钉子!
“可以——”
始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家这个孙子,处理政务越发的成熟稳健,有了几分堂皇的气度。
然而,他这边还没满意完呢,就听自家这个孙子义正辞严地道。
“匈奴和东胡都与我大秦地域相接,乃是大秦北方的邻居,我大秦乃中原大国,礼仪之邦,岂有厚此薄彼的道理?我认为,必须雨露均沾,岂能让东胡的邻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匈奴诸部过好日子,而自己却无法得到我们大秦恩惠?我大秦向来慷慨仁慈,自然不忍心见东胡诸部落的百姓黔首受苦……”
始皇帝:……
“我认为,我们应该派出使节,与东胡联系,与之缔结盟约,仿效匈奴之法,在渔阳郡设置榷场,与东胡互通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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