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安被逗乐了。他没带猎狗进山打跳猫子,打野猪,那是因为他上一世有南下进山打猎的经验。就陆志强这货色,除了听老爷子吹年轻时候的牛皮,什么时候进山过?连枪都没摸过一下。
但这些话他不会对陆文倩说。
他随口敷衍道:“他想整就整呗。你家老爷子都拉不住他,咱说的话又算哪根葱。”
他起身就去收拾碗筷,母亲宋兰花一边洗碗一边对他说道:“明儿个进山场外围是干哈去。你一个人碰见野猪还好说,可别乱窜碰到黑瞎子。”
李居安哄着娘:“放心吧,大冬天的黑瞎子早就洞里睡觉去嘞,想碰还碰不见。”
“儿子,那你就搁山底下溜达,别往山上走了。”
“好好,我也不走远,就在乃头山底下去下套子。”
他扯谎了。
他在前几日打围里,看见孙为民脚下踩到新鲜熊粪,知道那里有个黑瞎子仓。
他打算明儿个去杀仓,将冬季在树洞里地洞里冬眠的熊给掏了。黑瞎子的胸部有块v字形的白斑很像月牙,在南方又被叫月牙熊。这玩意儿视觉很差,嗅觉听觉灵敏,想要杀仓一只熊瞎子至少得有三四个人合作,前后应和,猎杀完事儿后各自分股。
他上一世在南方山里曾经见过老猎人打黑瞎子,那是他第一次听见熊吼。
没打过熊的人,在第一次听见熊吼时候,会吓尿裤子。因为低频的兽吼,尤其是熊吼最是瘆人。
“吭”一嗓子的熊吼,带着超低频的震颤,是绝对的刻在血液里的猛兽压迫感,能让人听见的瞬间心里压力拉满,神经高度紧绷,能闻到野兽嘴里哈喇子粘液的腥臭味。
他第一次听见熊吼反正是吓尿裤子了,后来他下山后还怕老猎人笑话他,结果老猎人点了根卷烟,深吸一口烟吐出白色烟圈后,才默默说出:“劳资第一次碰见月牙熊,别说吓尿裤子了,连着三个晚上没睡着觉。”
黑瞎子对人的本能压迫力,可怕到如此地步,就连南方老猎人每每想来都无比后怕。
他又和母亲唠了两句,说了说明天进山的事,然后去看李晓写作业。他一转头发现陆文倩已经和母亲告别了,离开了老屋。
他心里琢磨着,这丫头,该不会回去给陆志强通风报信了?
第二日,他约了李拐子一同进山刷仓。
他没想到,李拐子还带来一个熟人,居然是宋德生。
宋德生满脸幽怨,还怪李居安托了他的关系拿到缝纫机票,拿到生产大队的骡子,结果进山不喊上他。
李居安气得大骂:“你小子,知道咱们干啥去么,都是养家糊口的营生,哪里和你个大少爷一样当兴趣爱好干的。”
宋德生也是半路出家,外行打猎打着玩,也就每周六进山一次。这次刚好是周六,上回宋德生牵来骡子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子,和李拐子搭上了关系。
这不,李拐子有活儿就喊上他,刚好叫他和李居安打了个照面。
宋德生也不让,脾气上来喊道:“咱又不是第一次进山,什么玩意儿打不得?再说你收了咱好处,就这点小事儿也不喊上我。”
李居安也起了暴脾气,一件件事掰着:“缝纫机票我没给你钱嗷?也没少给。就生产大队骡子那事儿,我给了你多少。你自己合计合计。回去你咋跟家里说我不管,也没短了你的。”
宋德生脸色一变,有些心虚。
他给李居安找好的骡子,从李居安手里拿到的钱,确实只给了家里亲戚一部分,还能抠下3块钱塞自己兜里。这种事他也没少干。
他不占理,心虚地声音都小了些:“甭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跟着老李哥进山,咱们都说好了,我带了枪,分股我得算2份。”
李居安看了眼李拐子,李拐子笑眯眯地牵来四条猎狗,嬉皮笑脸说道:“这人少了,也刷不了仓啊。带上这小子,也不差一个。”
李居安扭头就走。
得,宋德生也给李拐子塞好处了。这小子心思鬼精鬼精,脑子还灵活。
李居安把麻绳往腰间一扎,背上背莫辛纳甘猎枪,侵刀挂上腰间,然后喊上青川犬大虎,牵来骡子。他解开骡子背上驮着的麻袋,从麻袋里抓两把麻雷子和双响子,揣进装着套子和夹子的布兜子里。
他准备就绪,组人进山猎黑瞎子去。
黑瞎子的生活习性是,在秋季入冬前抓足了膘,积攒了厚厚的脂肪,然后冬天不出来活动,在洞穴里面睡觉冬眠。这也是黑瞎子致命的弱点,于是许多人冬天上山去捕获黑瞎子。
他决定用下套的方法,捉被惊扰出洞的黑瞎子。
兴安岭猎人的下套,分为“死套”和“活套”。死套就是钢丝套拴在固定位置,对付小型猎物。如果对付力气大比较凶猛的野兽,一般多用活套。活套就是在套的一头不是拴死,是拴在一块较重的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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