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楚宴带着这批交易之中的马匹而归。
相比起之前的几次,这次的数量明显要多上不少。
梁广出门迎接楚宴之时,初一瞥发现带回来的众多马匹也是一愣,但是随即也就坦然。
想必那苏双也发现了不妥之处,于是这一次的马匹给予的数量要大了不少。
果不其然,只是刚刚相见,楚宴便立刻上前,将梁广拉到了一旁。
“仲容,边境战事将至,苏老板让我们这次多拿些马匹,估计一时半会难在通商路了。”
楚宴看着梁广小声说道。
“边关战事并非一朝一夕,早在一年之前便已经有过猜测,当时那苏双不过坦然面对,只是将屋宅向外迁些许,怎的这次如此顾虑?”
梁广看向楚宴,开口问道。
“仲容不知那边境情况,就以那雁门来说,三四十年之前二十多万人口此刻已经仅剩不足一半,除了鲜卑频繁骚扰之外更有朝廷频繁用兵之原因,而且,在这之外,谁又能说这其中没有雁门郡内豪大家的手笔,毕竟,良田奴隶,谁不想要,如此局面之下,那雁门百姓哪里还对我大汉有几分的忠心,此刻听闻交战,纷纷朝着西河,上党,太远郡的方向逃离,甚至更有甚者不惜前往河西匈奴的地界。”
楚宴说着,忍不住开口叹息,虽然祖辈并无官身,但作为一名游侠,心怀天下者并不在少数。
“事态已经到了如此程度?”
梁广闻言也是面色难看,匈奴与大汉的纠葛早在大汉建国之时便已经有了。
虽然自从汉武之后匈奴便一蹶不振,时至今日更是已经几乎成为了大汉的属地,俯首称臣,可是多久的旧怨毕竟还在,雁门郡内的百姓被逼得要前往匈奴地界讨生活,可想而知其生存之艰难。
“不止如此,天子有令命护乌桓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各率骑兵万余人,分别从高柳(今山西阳高)、云中郡(今内蒙托克托东北)、雁门郡(今山西代县西北)出塞,分三路进攻鲜卑。先不说高柳,云中郡两处,仅仅说这臧中郎将率领的雁门郡一路。”
“仲容可知,这一路当中,汉骑已经大多都被调往田中郎将麾下进攻中部鲜卑,而臧中郎将麾下说是万骑,其实大多都是匈奴骑兵,便是臧中郎将尽力约束又岂能尽如人意,而且便是不考虑匈奴骑兵的德行,只说一万兵马,数万民夫,要让十二万百姓供养,何其难也。”
楚宴说罢,长叹了一口气。
梁广看向楚宴,此刻的楚宴无论是所言之事还是其中内容甚至是态度,相比起梁广印象之中的楚宴有着极大的不同。
很显然,这个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便加入了商行的游侠,或许身世和身份甚至过去并不如梁广想象之中的那般简单。
不过对于楚宴,梁广还是有着极深的信任的,此刻楚宴不说,梁广自然也就不问。
“依照宴师所言,这并州一战,必败无疑?”
梁广说罢看向楚宴。
“倒也并非如此,我只不过是听人所说,要论起军国大事,岂能比得过那些将军,这些事哪里晓得,不过在我看来,无论是迎击西部鲜卑的臧中郎将一路,还是迎击东部鲜卑的夏校尉一路都并非此战的关键,最重要的还是迎击中部鲜卑的田中郎将。”
“毕竟相比起臧中郎将这边的匈奴骑兵和夏校尉那边的乌桓骑兵,田中郎将率领的汉家骑兵才是真正的精锐,而且此战并将速战速决,拖得久了,只怕高柳和雁门两处支撑不住大军的补给。不过这些毕竟是并州之时,与我司隶郡关系不大。只是这条商路,只怕得停滞些许时间了。”
楚宴说罢,摇了摇头,讪讪的笑了笑。
“宴师若真对边关战事有兴趣又有所了解,不妨多做考虑。”
梁广此刻倒是一把抓起了楚宴的手,笑着说道。
“少君这是何意?莫非少君想要?”
楚宴听罢,看向梁广,目露惊骇,开口问道。
作为梁广心腹之一,楚宴只要不算愚笨,总归是能够琢磨出来一二梁广所想之事的。
“宴师心知即可,涉险之举,若非无奈,倒也不必尝试。今日先不提此事,倒是要看看宴师此次前往收获几何。”
梁广说罢笑了笑,抓住楚宴的手臂,携手走入屋内。
梁广此举自然又让楚宴一阵感动,毕竟,梁广虽然也不过是一介白身,但对于楚宴来说,毕竟算是主仆,梁广如此礼贤下士,在这阶级分明的东汉,何人不会感动。
只不过此举对于梁广来说反倒是无所谓了,作为一个现代人,若是真能如此招揽人心,梁广恨不得面对人人都这样来一出礼贤下士,携手而立,抵足同眠的戏码。
进入屋内,楚宴简单向梁广说明了此次带回来的马匹。
梁广略微思索之后,按照之前定下的数量让楚宴先行安排出去了部分,接着便让楚宴找个场地,将剩余的马匹暂时养在自家商行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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