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似乎格外漫长。
完全没有困意的黎gan纲站在窗前,背手执一精巧酒囊,不时送到嘴边轻啜一口。
一中年美妇身着素净睡袍无声从背后靠近。
执意从黎纲手中夺过酒囊:“深夜饮凉酒,对身子不好。”
黎纲转过身,眉宇间露出罕见的温柔,叹了口气捏捏眉尖:“怎么还没睡。”
“我的大侯爷没回来,我怎么敢睡。”夫人脸上露出小女儿般的嗔怒。
黎纲伸手揽她入怀:“家里鸡飞狗跳的,你连个面都不露。”
夫人笑道:“怎么,侯爷是为这个而发愁怨恨奴家吗?”
黎纲无语发笑,手掌轻轻拍打妇人肩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边发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吧,倒是清净了。”
妇人从他怀中灵活滑出,关上了不住往屋内透着冷意的轩窗。
“不就是威侯大人被硬塞了个义子么,我也连带着沾光,又捡了个便宜儿子。”
黎纲忍不住笑了,他亲自拿起桌上自己的狐裘披风给赤足的夫人披上。
“小鱼儿这性子活脱脱就是跟你学的,任性,一把年纪了还不爱穿鞋。”不给妇人反驳的机会,黎纲紧接着问道:“似乎不喜欢这个义子啊。”
妇人正了颜色,想了想说道:“反正也推脱不掉,只能认下。认归认,怎么认又是一门讲究。我听说了,是个苦出身,没有身份背景。那就只能依靠我们了。若是这孩子品行不讨喜,府里也不缺一碗饭,养个义子和养个仆从没差的。若是品性过关,那就和另外两兄弟一样,好好培养,以后终究是个助力。”
黎纲笑着点点头:“这是个主母样子了。”
听到夫君的打趣,妇人忍不住一拳捶在其肩头,这男人,经年累月不着家,就算不出征的日子也习惯泡在军营。
夫妻两口子稀有的重聚时光也不知道说些体己话讨人欢心。
外人面前不怒而威的威侯,家里人面前严肃端正的家长,怎么在自己这里如此轻浮?
二人打趣间,听到屋外一阵刻意放重的脚步声。
黎纲出声道:“祥哥,怎么样?”
房屋外,门阶下几步远的地方,黎祥刻意停了片刻,见黎纲没有开门出来的意思,直接站在原地禀告道:“侯爷,料事如神,家法室那里有外人,与瑕少爷相识的。您看,要不要”
屋内沉静片刻,黎纲没有出声,主母却发话了:“祥哥,侯爷知道了,那边不用去管他,你去歇息吧。”
黎祥识趣地没有再说话,告辞离去。
主母袁筝,一年到头管不了家里地几件事,用她的话说,操心多了容易长皱纹。
但是她既然说了话,不是什么不可控的事情的话,侯爷也默认由她主事了。
房间内,袁筝眉毛斜挑:“瑕少爷?哪个瑕?你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来?这么不喜欢?”
黎纲笑着摇摇头:“当时也是一时不忿,气血上头了,一脉相承就给了这么个名字,明日问问,他若不满意,你也不喜欢,刻意换一个。\"
袁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刚认下来就进了小黑屋了,你呀,跟亲儿子合不来,怎么跟义子也不对付。”
黎纲笑着再次将发妻揽入怀中:“明天你去看看那小子什么德行就知道了。”
烛熄灯灭,屋内交谈转为呢喃,最终渐渐化为平稳的呼吸。
而在小黑屋那边,梁泊与李遗正内外协作,不懈努力尝试将窗户上的铁条卸下。
忙活了大半晌,梁泊手中的精钢匕首都快绷断了,那铁条竟然是纹丝不动。
李遗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他娘的是关他儿子还是关仇人呢?!”
梁泊不信邪地绕到正门,从袖子中掏出两根细铁丝来,鼓捣那块精钢新锁。
李遗在门后满怀期待地倾听那细细簌簌的摩擦声,最终却等到梁泊气急败坏的脏话。
梁泊在门外忍不住问道:“你真的h是给人当便宜儿子而不是刨了人家祖坟吗?”
李遗不得不死了心,无语道:“我倒宁愿是刨了他们家祖坟,那我被关在这里也认了。”
梁泊甚至重新翻上房顶,掀开几只瓦片后看到黄土夯实整个糊起的顶棚,他才彻底服了气。
李遗则是直接被气笑了,可见黎琼黎瑾两兄弟自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然这间破落屋子何至于如此防范。
传出去,若是说这间屋子里囤了万两黄金都有人信。
隔着一堵墙,二人绞尽脑汁寻找别的出路。
李遗好奇问道:“你怎么从石帽山跑出来的?”
梁泊解释道:“其实石帽寨里是有高人的,你走之后就露面了。一个老人,高手,起码跟那个王垚不相上下。我想王垚是知道他的存在的,但是裴乾那家伙肯定不知道了。据他所说,他不关心石帽寨谁当家,他只会在石帽寨每次换了主子的时候去与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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