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湫抿了抿唇，凝视着历小幺眼中的期待，几次张开口，却如鲠在喉，吐不出一个字来。
历小幺无声地对他做了个口型，只说了两个字“加油！”。
季湫：“妈，你多吃点……”
季夫人愣住了，手中的筷子仿若断了线的风筝，掉落在地，她满脸写着不可置信，身体也忍不住地颤抖。
“阿湫，你刚刚叫我什么……”
二十四年了，她每时每刻都在期待季湫能叫她一声妈，可惜不管用了什么办法，看了多少医生，季湫都拒绝开口，她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儿子喊妈了。
她都放弃了，没想到儿子突然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季湫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成拳，掌心微微出汗。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看向季夫人，轻声喊道：“妈……”
这一声“妈”，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季夫人的心上，又仿佛是季湫用尽全身力气，从内心深处挖掘出的宝藏。
季夫人顿时泪如泉涌，她站起身，紧紧抱住季湫，泣不成声。
历小幺在一旁看着，鼻子有些发酸。
看到季湫求助的目光，历小幺连忙上前，像拔河一样拉开季夫人。
“阿姨，你别激动，咱们慢慢来。”
季夫人看到儿子眼底的排斥，声音哽咽：“对对，慢慢来，今天是妈的错，下次没有你的允许，妈不会随便抱你。”
季湫神色僵硬地点了点头，他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就算是生养他的母亲，他也不喜欢。
吃完晚饭，季夫人犹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和季湫聊了许久，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当然，这出“独角戏”一直是季夫人在倾情演绎，而季湫则在一旁默默地倾听着。
季湫时而点点头，时而摇摇头，以此来回应季夫人，却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
季夫人并未感到气馁，毕竟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被儿子无视。
儿子如今能对她点头摇头，对她而言，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她对历小幺那个孩子很羡慕，羡慕他能够获得儿子这般特殊的青睐，目睹儿子对他人如此依恋，她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个中滋味难以言表。
然而，她也深知此非历小幺之过，问题的症结实则在她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