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又是因那武陵校尉而起？”。
“真不知那武陵校尉有何用”。
“是啊，自从来了之后，这云州城祸事不断！”。
……
有不少百姓皱着眉头，从最初压低声音，到最后毫不掩饰，清晰的落入张观山耳朵里。
明方台眼神忧虑，不由看向身旁的张观山。
“那妖魔道人，为了杀某家真是费尽心思”。
张观山神情淡漠，自阁楼一跃而下，好似一根鸿毛轻巧落地，回首看向湖边的废墟，并不想出言解释什么。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事确实是因他而起。
“妖魔祸乱云州城，张校尉所行，皆是为了降妖除魔，谁若心中有怨气，那便将本知州一同算上！”。
鹿沧名眉头紧皱成川字，眼神气恼，斥声大喝的同时，回首看向云州百姓。
方才还喧嚣嘈杂的众人，此刻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当面说什么。
“张校尉，方才的话莫要放心上，知州乃百姓父母官，你若是生气，便怪我这个知州好了”。
鹿沧名转而又看向张观山，眼中有些歉意。
“鹿知州，此事某家谁也不怪”。
张观山摇了摇头，来到鹿沧名身前，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语气平淡的说道。
“待杀了那妖魔道人，某家便会离开云州”。
这一声虽不大，可却让鹿沧名心中一震，他能够听到张观山话中的坚决，要么那妖魔道人死，要么张观山死！
那话中的杀意，让人听的心惊。
静！此地静的诡异。
众人眼睁睁看着张观山缓缓离去，无一人开口说话，就连鹿沧名都不知要说些什么。
“张校尉，我相信你定能杀了那妖魔道人！！”。
忽而，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
鹿佳音坐在一匹枣红马上，正朝着他摆手，女子一袭红裙，脸庞小巧精致，好似出水芙蓉。
众人看来时，女子面色微红，眼神却又甚是坚定。
“嗯”。
不过张观山只是回头看一眼，应了一声，便离开此地，眼中闪过几分自嘲之意。
八天彻夜不眠，只为揪出那妖魔道人，不曾想一无所获。
又想趁着花灯会，喝些酒解解乏，不曾想又遇见这档子事。
“这云州城，天是不黑，可却是灯下黑”。
张观山默默摇了摇头，眼中神色复杂。
半刻钟后，回到分司，去到自己修整的书房，点上一盏油灯，掏出文房四宝，练字修心。
原本还只是妖魔道人，现在好了，玉阑干的妖也来凑热闹了。
他何止是在明处，他是整个暴露在妖魔道人眼下，兴许早上吃了几个包子，喝了几碗粥都能给他说的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张观山眉头皱起，心中越发烦躁，临摹的字帖不自觉变了味道。
“花月夜，大乾李居士的成名帖，临摹的不错，只是张校尉，这杀气是不是有些重了”。
忽而，窗外传来一道声音，张观山回过神，放下毛笔，撇了眼窗台。
见青官渡用仅剩的一只手举着油灯，惦着脚尖，伸着脖子往里看。
二人四目相对，青官渡咧开嘴角，露出不剩几颗的牙。
“老头子不才，闲来无事也喜欢练练字”。
“这字帖，杀气确实有些重”。
张观山低头，看了眼自己写的字帖，紧紧的皱起眉头。
这花月夜，乃是他最喜欢的字帖之一。
三十年前，李居士因郁郁不得志，自缢于明堂湖。
第二天，其生前字帖一夜传遍京畿，尤其是这篇花月夜，生前卖不出银子，死后遭数个大人物哄抢。
这篇字帖，本应给人一种春风沐身的感觉，可他方才写的，有种金戈铁马，刀剑肃杀之意。
“天这么晚了，青老还不睡？”。
“人老了，觉少”。
青官渡摇了摇头，青安，青武两兄弟，白天干了一天活，早就躺床上呼呼大睡了。
他提着油灯进屋，看着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张观山，犹豫一下，口中缓缓说道。
“张校尉，方才云州发生的事我知道一些，听闻玉阑干的妖也来了，不知来的是何境界？”。
妖这东西，智商可不比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