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头顶的温暖触感，林灼呆呆地转过头去。
只是她看过来的时候，谢时璟已经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漂亮的凤眸上眉毛轻轻一挑，意味不明。
就在林灼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半空中突有异动。
定睛看去，数百道虚影漂浮在众人身前，为首的正是《国史大纲》的作者、早就惨死于和国人之手的杨穆老师！
而他身后，则是衣着整齐的学生们。
夹在这群生面孔中间的小悦和陈阳在看到林灼等人时，兴奋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林灼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跟在杨穆老师身后的这群学生，应该都是以灵体的形式出现在这里的。
不等她细想，只见杨穆的视线划过那怪物尸体附近的众人，目光所过之处，学生们的身体都逐渐变得透明。
在三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谢颖也是如此，微笑着以灵体形式来到了杨穆身后。
就好像，那里才是她本来的归宿。
“孩子们，”男人声色温润，开口道：“恭喜你们通过了考验。现在由我给你们打分。”
此话一出，林灼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果然如此。
看着林灼、谢时璟和陆怀茗三人，杨穆的眼神中流淌着温柔而深邃的光。
如同一位睿智的长者，满怀骄傲与期待地注视着自己出色的孩子一样。
“你们英勇无畏，嫉恶如仇，不仅让《国史大纲》重见天日，还拯救了威顺学校的同胞。为此，我给你们的分数是。”
他语气一顿，对上女孩那双清澈又充满好奇的眼睛时，忍俊不禁道：“满分。”
欣喜涌上心头，林灼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缓缓勾起，随即绽放成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见状，杨穆也欣慰一笑。
可就在此时，脚底的土地轻微震颤了起来。
对于林灼来说，这感觉并不陌生。
宁静的天幕慢慢撕裂开来，露出一片混沌的虚空，树木如同脆弱的稻草人，被轻易折断，扬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
里世界，正在崩塌！
“放心，你们会平安出去的。”杨穆语气平和，并不惧怕眼前不同寻常的这番景象。
“离开之前，相信谢颖同学还有话要与你们说，快去吧。”说罢，杨穆转头看向早就蠢蠢欲动的谢颖，鼓励一般的点了点头。
平时总是以一副沉稳面孔示人的女孩雀跃地勾了勾唇，霎那间，灵体穿越即将崩塌碎裂的空间，来到林灼三人身前。
“阿灼！”谢颖眼中似有晶莹闪过，她拉起林灼的手，语气却犹豫了一瞬，“不，应该叫你林灼，林灼，谢谢你。”
“也谢谢你们。”她抿唇看向两个身形高大的男生，认真专注地道谢。
“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林灼捏了捏谢颖半透明但依旧柔软的小手，轻声道。
谢时璟挑了挑眉，虽然不愿打扰两个女孩告别，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所以，你一直知道她不是原来的阿灼？”
闻言，无论是林灼还是谢颖，均是一愣。
“你总是一针见血。”谢颖眉眼弯弯，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然。
“是啊，我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女孩并不是我们的阿灼，也知道这里并非现实。”她笑着揉了揉林灼嫩生生的脸蛋，眼神渐幽，仿佛陷入了某段回忆。
“威顺学校来了一批又一批新生，也走了一批又一批新生，春去秋来，岁月更迭，恍惚已经百年。”
“其实，这所学校早就在那场大战之后变成了一片废墟，我们只是被困在此处不愿离开的地灵而已，和这片时空一起，重复着期末考前几天的情景。”
地灵怪不得她的黄符只对那些怪物有用，原来这些学生都是灵体所化，并非恶鬼。
林灼想通了这点，又问道：“那，阿灼是”
谢颖眸底划过一抹忧伤，轻启薄唇：“阿灼是最勇敢的女孩。她爷爷是位开锁匠，所以这里所有的锁头都难不倒她。”
“那个机灵鬼总能逃出怪物们的手掌心，还带领我们暗中收集武器，就等着松岛来学校视察的这天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她其实死在了你来的那天晚上。她并没挺住那一次的严刑拷打。”
“不过还好，我们所有人都一门心思地想要为她复仇，松岛来到这里的那天，学生们和怪物们迎来了一场血战。”
“一场，几乎被它们碾压的血战。”
“最后呢？”林灼神色焦急地问道。
“最后，我和宁宁放火烧了整座学校，所有同学，所有怪物，都葬身在此。”
“无一生还。”
林灼预想过会是这个结果，但从谢颖嘴里说出来，她总有种想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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