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被挂断电话的陆建呆愣在床上。
这小妮子的脾气这么多年还是如此，一点也不改。
也不知道发改委的那些前辈怎么会对她有如此高的评价，什么情商高，办事牢靠等等。
在陆建看来，她这火爆的性子迟早有一天会惹出大乱子来，一点也看不出半分牢靠！
季雪茹坐在另外一边的床上，眉眼含笑的看他。
“小朱没理你？”
陆建将手机收起，大大咧咧的靠在枕头上。
“反正也只是随便问问，她要是不打算帮忙，咱们就干等着呗。”
季雪茹被揶揄了一句，心事重重的看向窗外。
“事情越来越麻烦，咱们都被扯进去了。”
陆建嗯了一声，却依旧风轻云淡的说：“他们现在要那份资料，八成是冲着你爸去的。”
“在咱们身上失手了一次，不会再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厉正书不是年轻人，没有满腔的热血非要执拗在一件事上。
此路不通，他会换一条更方便自己晋升的途径，找出能掣肘季建明的资料便是关键一环。
陆建刚才一直都是听着季建明说，没有发表任何实质性的意见，是因为也考虑到了诸多因素。
省委的班子成员不同于市委，他们的行事作风要更为沉稳，昨晚那次极端的绑架，只有可能发生一次。
季雪茹没有反驳，只是低沉着嗓音问道：“这次高书记批的是病假，咱们还能回市委办公室吗？”
“可以。”陆建不假思索的回道。
他回答的笃定，听的季雪茹满眼迷茫。
“为什么？”
陆建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不想多做解释，可看着季雪茹求知若渴的表情，只能耐下性子。
“城建的方案还要推进，市委向来都是专项办理，少了厉云在其中牵线搭桥，这部分的关联断了，自然要有人顶上。”
“我充当棋子，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你爸爸要保下我，也只能走这一条路。”
季雪茹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抓住了重点。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爸要保你的？”
陆建笑笑：“很简单啊，他刚才撒谎了，这份资料他之所以要藏着，是因为里面的资料对他极其不利，所以不能让人发现，更不能让自己的政敌发现……”
这一下季雪茹听懂了，差点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陆建，我警告你，这种话可不能瞎说的，你没凭没据，凭什么就这样认为了！”
陆建脸色不变，语气却坚定了一些。
“季秘书，你也是个聪明人，在市委办公室也不是只待了一天两天，这几天的风评表面波澜不惊，背地里却暗流涌动。”
“为什么市委专案组的人要突然插手，又为什么厉正书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铲除我们两个？”
“你想不到，是因为在你的认知里面，他们之间的博弈永远都是为了手中的权利，其实不然，是为了台子底下的利益。”
“证据都摆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如果每一件事都要遵从证据，厉云早被判处死刑了……”
季雪茹脸色惨白，潜意识里很想反驳，可一张嘴，思绪翻涌之下，竟然觉得陆建说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次城建的方案，她经手过无数次，里面的猫腻没有看到，反倒是见识了那些办公室文职的势利眼，各个都跟在厉云的后面。
这些人好大喜功，没有十足的利益，谁会热脸贴冷屁股去忙的团团转？
“所以我爸保你，是为了能让你帮他？”
陆建挠了挠头，严谨的矫正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互保。”
季雪茹不傻，瞬间明白了过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两人的动机是一样的，自然能归为同一个阵营。
季雪茹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声问道：“你好像很恨厉云……”
恨吗？
陆建用力搓了搓脸颊，故作淡然的回道：“可能吧，站在你的立场，是想不通的。”
一个男人最有力拼搏的年纪，却被冤枉在了牢狱之中。
好不容易出来，以为熬出了头，却被外聘专家的一个小小闲职打发，而曾经最应该进监牢的仇人却坐上了市长的位置。
他能不恨吗？
陆建靠着床头，笑容有些苦涩。
季雪茹知道他心里有秘密，但也不好多问，两人的关系虽然没了隔阂，但也还没到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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