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棠见两老脚上的伤恢复得不错,十分满意。
若是用伤脚走路,会伤上加伤!
她解释道:“这是杏林堂最好的外伤药,效果自然是极好的。”
祁老爷子赞同地点头。
“杏林堂有些药,确实比宫里的御用药都好。”
“爹娘,这药早晚各抹一次,伤会好的更快一些。”
脚上走起泡的四人听话地抹了药。
伤处冰冰凉凉,十分舒爽。
这时,祁宴舟提了满满一桶水回来。
祁老夫人穿好鞋子,问道:“棠儿,这药膏买的多不多?”
她的这双脚至少得走上十天半个月,才能适应每日不停地走路。
若是药膏买的不多,就得省着点用。
叶初棠知道老夫人的担心,说道:“娘,您放心用,药膏多着呢。”
就算在杏林堂买的那些用完了,她还能进空间自己配。
一旁收拾好被褥的高姨娘听到这话,立刻起了心思。
她也买了上好的外伤药,但用了之后,效果不是很好。
睡觉不小心碰到伤处,能立刻疼醒。
而且一晚上过去,伤处还在隐隐作痛。
高姨娘走到叶初棠面前,柔声问道:“夫人,您能卖点外伤药给奴婢吗?”
叶初棠立刻拒绝,“不能,好药可遇而不可求,有备无患。”
“我愿出原价的十倍。”
“十倍也就百两银子,姨娘觉得我缺这笔钱吗?”
高姨娘当然知道叶初棠不缺银子。
但她不死心,继续问道:“夫人要如何才愿意卖药给我?”
她自己可以忍一忍,却不想儿子也跟着受苦。
叶初棠伸出食指晃了晃。
“没得商量,不卖!”
就算她要赚银子,也得让吃里扒外的四人吃尽苦头,再高价卖给他们。
高姨娘见叶初棠态度坚决,看向祁老爷子,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老爷,云儿疼得一晚上没睡好,您可怜可怜他,匀一点药膏卖给妾身,行吗?”
祁老爷子守夜的时候,的确看到高姨娘四人睡得不好。
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既然自诩聪慧,选择了“分家”。
那就一分到底,谁也别求谁!
祁老爷子无视高姨娘装出的可怜,冷着脸说道:“棠儿管家,她的决定就是我们祁家的决定!”
高姨娘没想到将儿子抬出来也无用,顿时有些慌了。
西北天山郡路途遥远,她卖首饰的银子肯定不够花。
若在皇帝灭掉祁家之前,她的银子花光了,老爷子又不管她和儿子的死活,该怎么办?
“老爷,云儿可是您最疼爱的儿子啊!”
祁云安是祁家最小的孩子,加上嘴甜,又时常陪在祁老爷子身边,的确得了他最多的疼爱。
但这不代表他会一直宠溺这个满身心眼的儿子!
“高氏,自给自足的路,是你自己选的,云儿也没反对。”
见祁老爷子一脸冷漠,高姨娘的心往下沉了沉。
什么父子连心,假的!
“妾身知道了。”
她擦掉眼角用来演戏的泪水,放弃了求药。
苏姨娘眸底的失望一闪而过,嘴硬地说道:“高妹妹,我们挺一挺就过去了。”
听到这话,叶初棠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要不了三天,现实就会告诉苏姨娘,她的想法有多天真。
如今天气炎热,受伤的脚捂在包裹严实的鞋子里,在汗水的作用下,伤势只会越来越重!
至于祁家人,先有最好的外伤药,再有灵泉水辅助恢复,情况另当别论。
祁宴舟去板车上取了喝水的竹杯以及刷牙的柳枝过来。
他提醒道:“时间不多了,我们赶紧洗漱。”
祁家六人各自拿了杯子和柳枝,装上水,去驿站的院墙边漱口。
官差相互交替着去后院的井边洗漱。
苏姨娘和高姨娘不想去后院和其他人抢着用水,盯上了祁家的水,又抹不开面子去要。
毕竟她们被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若是花钱买水,又觉得不划算。
祁家人察觉到了苏姨娘和高姨娘的视线,却没有理会。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姨娘四人最终还是拿着吃饭的碗和布巾去了后院。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祁家人洗漱完,干活。
晾了一晚的衣裳如预想一般,干透了。
祁老夫人收拾衣裳,许姨娘和祁鹤安收拾被褥。
祁宴舟和叶初棠一起拆浴桶,以便放置。
祁老爷子去给驿站外的驴喂草料。
一家六口分工明确,不到一刻钟就准备妥当了。
叶初棠想着这会还早,官差不会发早饭,就从包袱里拿出一些点心,让大家先垫垫肚子。
苏姨娘四人洗漱完,从后院回来时,看到祁家人吃得正香。
糕点出自京城最有名的五福斋。
远远的就能闻见甜味,以及各种糕点特有的香味。
“咕噜噜!”
祁云安的肚子发出抗议,顿觉饥饿难忍。
祁静瑶也饿的不行,问苏姨娘,“娘,有什么能吃的吗?不吃东西,一会肯定走不动路。”
想到今日又要走一天,她觉得脚更疼了。
“当然有,娘给你拿。”
祁静瑶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白馒头,一脸嫌弃地别开脸。
“没有糕点吗?”
苏姨娘为了省钱,买的都是馒头、馕饼之类的。
“瑶儿,你先吃点,等路过集市,娘给你买糕点吃。”
“不吃了,倒胃口!”
高姨娘倒是买了一些糕点,但她不会白白送给苏姨娘母女吃。
“云儿,过来吃糕点喝糖水。”
她买的是普通的糕点,虽然口感欠佳,但存放的时间能久一些。
祁云安受宠,之前吃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只尝了一口就扔了,“难吃!”
听到这话,高姨娘脸色难看,呵斥道:“云儿,你已经不是王府的贵公子,别再挑三拣四!”
祁云安看了眼吃得香甜的祁家人,冷哼。
“一家人在一起多好,非要瞎折腾,如今吃不好睡不好,满意了?”
这话让祁静瑶感同身受。
“就是,美味佳肴不愿意吃,偏要吃糠咽菜,真是闲的!”
苏姨娘和高姨娘被数落得无地自容。
她们提出分家,一是以为祁家的活都会落在三个姨娘头上,她们是被压榨的存在。
二是不想将自己的家底交出去,受制于人。
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若是早知道叶初棠不仅通情达理,还准备得十分充分,她们也不会“分家”。
是的,她们后悔了!
可惜悔之晚矣。
卯时整。
流放队伍准时出发。
这会的天蒙蒙亮,勉强能视物。
驿站离京城不过三十里,走在路上,总能碰到进城的人。
有的骑马,有的坐马车,有的走路,有的赶车去收货卖货。
行人遇到流放的队伍,免不得要议论几句。
“身正不怕影子斜,祁家自请流放,也太不明智了。”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祁家真要谋反,怕被皇上查出来呢!”
“胡说什么呢,谁人不知祁家忠君爱国,绝无谋反之心?”
“可惜啊,头顶无青天,良臣蒙冤!”
护龙卫听到这话,立刻驱赶长舌的百姓。
祁宴舟趁乱将手里的字条扔到路过的马车窗户里。
字条是他在杂物间,躲开监视的时候,用炭笔写的。
他差点被毒蛇咬死了,得让天下人知道不是?
马车朝京城驶去。
议论的百姓被护龙卫驱赶着离开。
流放队伍继续前行。
天色渐亮,太阳升起,气温随之升高。
走了一个多时辰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吴成刚说道:“前面有个茶棚,我们在那落脚吃早饭。”
听到这话,叶初棠立马猜到棚主和押送的官差认识。
毕竟押送官差和沿路的商贩合作,借此捞油水抽成,是屡见不鲜的事。
所以,一会不管吃什么,价格肯定很离谱。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茶棚。
茶棚挺大的,摆了十来张桌子。
顾客不多,稀稀拉拉地坐着,有人吃茶,有人吃早点。
他们看到一群脸色冷峻的官差过来,连忙让开。
棚主立刻上前,恭敬地问道:“各位官爷想吃点什么?”
吴成刚说道:“老规矩,一大碗馄饨。”
说完,他看向护龙卫的首领韩冲。
“这茶棚的早点还挺多,有粥,有面条,有馄饨,想吃什么自己点。”
韩冲一板一眼地拒绝道:“不用,我吃带的干粮就行。”
押送的官差,只有在驿站和官府才能免费吃东西,拿补给。
在其他地方吃喝,都是要花钱的。
吴成刚出发前,得到的命令是配合押送,其他一律别管。
“行,想吃什么,随意。”
他看向路放幽禁的三家人,说道:“想吃黑面窝窝就找孙福,若想吃点好的,自己花钱买,一刻钟后出发。”
赵家和叶家的人想着面条馄饨不贵,都乐意花钱买吃的。
苏姨娘和高姨娘也连忙要了面条和馄饨。
祁宴舟看向叶初棠,问道:“阿棠,你想吃什么?”
叶初棠没有回应祁宴舟,看向棚主。
“那些早点怎么卖?”
棚主一边忙活,一边回道:“粥,三十文一碗,面条和馄饨五十文一碗。”
“这么贵,不要了。”
叶初棠是故意问价的,成功让被宰的几人心梗后,看向祁宴舟。
“烧水,我们自己煮面条。”
她倒不是花不起这个钱,而是不想当冤大头。
棚主看了故意拆台的叶初棠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锅水,三十文。”
叶初棠没有理会奸商棚主。
她对祁宴舟说道:“阿舟,将桶里的水提过来。”
煮面可不是她随口说的。
之前离开驿站的时候,她让祁宴舟打了半桶冰凉的水,用来冰西瓜,天热的时候吃。
西瓜早就洗干净了,井水没有被弄脏,用来煮面条很合适。
至于锅碗,等遇到小溪河流,再洗也不迟。
祁宴舟去拿水的时候,叶靖川说道:“掌柜的,你卖的也太贵了吧?”
虽说他之前在外吃顿饭,最低都得十几两银子。
但他吃的都是物有所值的好菜!
像这种普通的面条和馄饨,据他所知,才几文钱!
赵明旭附和道:“的确太贵了,京城的馄饨才三五文。”
棚主不高兴地将勺子扔进面条翻滚的锅里。
“面条和馄饨是你们点的,如今已经下锅,不吃也得给钱!”
滚烫的面汤从锅里溅出来,差点落在赵明旭的脚上。
他吓得后退一步,看向吴成刚。
“官爷……”
吴成刚知道赵明旭要说什么,冷眼看向他。
“没人强迫你们点吧?”
赵明旭被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也看明白棚主敢卖这么贵,是吴成刚的授意。
他只能自认倒霉,没有事先问清楚。
于是,拿出一些碎银,付了赵家十口的早点钱。
虽然这半点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被人宰了,让他很不爽。
棚主喜滋滋地收了碎银,看向叶家四人,以及苏姨娘四人。
他们立刻乖乖交钱。
祁宴舟将做饭的锅摆好,拿出桶里的西瓜,倒了半锅水。
许姨娘用枯枝生火。
祁鹤安见枯枝不多了,和祁家两老去附近捡。
叶初棠从菜筐里找干面条时,从空间拿出六个剥了壳的卤蛋。
“店家果然没骗我,用他家配方卤的蛋,能放好几天。”
说完,她故意递给许姨娘闻。
“是不是没有坏?”
许姨娘闻着喷香的卤蛋,笑着点头,“很新鲜,没坏。”
没一会,锅里的水就烧开了。
许姨娘将挂面下进去,叶初棠往里放调料,还加了一些牛肉酱。
“爹,娘,吃饭了!”
听到回应后,祁宴舟拿碗过来捞面条。
叶初棠在每个碗里放了卤蛋和葱花,看起来格外有食欲。
去捡枯枝的三人很快就各自抱着一小捆枯枝回来了。
祁鹤安熟练地将枯枝捆成一团,放在板车上。
三人用桶里剩余的一点水洗了手,端起碗大快朵颐。
“这面也太好吃了,还有吗?”
祁鹤安刚说完,就发现锅里只有一点汤了。
叶初棠解释道:“走路是个体力活,不宜吃太多。”
“知道了,我喝点汤,可以吗?”
“酱牛肉有点咸,喝多了汤容易口渴。”
祁鹤安笑着道:“那我喝小半碗。”
许姨娘看着一心就想着吃的儿子,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游山玩水。”
“虽然不是游山玩水,但比待在京城有意思多了。”
说完,他还有感而发,念了一首诗。
许姨娘听完,惊讶地瞪大眼睛。
“鹤儿,你这诗作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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