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国十五年,通往汴京官道,阴
本是早春时节,万物复苏之际,接天岭那边已经是春意盎然,但越往汴京的方向走,赫连浔却越感觉荒凉。
仿佛洪水卷走的不仅有作物,房屋,还有生机。
头上是阴云滚滚,盘旋不散,堵尽了天光,叫人模糊了时辰。
“殿下,再往前就快入汴京的地界了。”
添福向赫连浔禀报,“赈灾的辎重,预计今日黄昏就能抵达岷县。”
岷县是汴京的一个大县,从别处调来的粮草都将在这里屯放,然后分发到受灾的各处。
赫连浔点点头,正欲打开小菩萨送他的兵书,却忽然听见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妇女和孩童的哭喊声接踵而至,距离虽远,但有震天撼地之势。
“炽阳。”
赫连浔一声令下,炽阳鞭子一甩,直奔前方而去。
不过片刻,便带回一个衣衫褴褛的妇女。
炽阳对妇人道,“马车上是奉命来此赈灾的钦差大臣,你为何在官道哭喊,有何冤屈,可以说来。”
妇人灰头土脸,满身泥污,落下的眼泪在她脸上留下的不是泪痕,而是两道沟壑。
她双眼通红,不管不顾的冲着马车吼了句。
“什么大臣小臣,你们当官的还不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这妇人说话时怨气冲天,叫这样问下去,怕是到天黑也说不到点子上的。
赫连浔开口唤了一声,“添福。”
添福会意,瞧了瞧这人的打扮,开口询问道,“你是哪里人?可是因洪灾流落至此?骑马追你的又是何人?”
一路上他们也遇上些灾民,添福下意识的也觉得这个妇人应是那一行列的。
但灾民多是三五成群,她怎么孤身一人?
谁知这妇人突然拔下发簪,刺向了自己的喉咙。
她竟不想活了!
好在炽阳眼疾手快,挥动刀鞘,打落了妇人手中的簪子。
妇人哀嚎一声,眼神凄凉又绝望的坐在地上,仿佛魂魄被掏走了似的。
问话因此彻底陷入了僵局,不管添福怎么问,妇人都不回答。
仿佛想用沉默吞没自己,了结自己。
还是赫连浔在车上发了话,“你的孩子去哪儿了。”
妇人听到这里,终于有了反应,但反应也仍然是偏激的。
“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被你们那些天杀的抢走了!”
眼看妇人越说越离谱,炽阳低喝了一声。
“放肆,不得造次!”
“如何造次的了?我儿没了,我要这命也没用,我不怕你们!你们草菅人命,会遭天谴!”
妇人显然不是普通的流民,赫连浔撩开车窗帘子。
“你仔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孤会为你做主。”
即便赫连浔的声音是轻飘飘的,但那个自称落在妇人耳朵里,仿佛有千斤重。
那是当今太子殿下的的自称!
太子殿下声名远播,驻守边疆保家卫国,在大蔚国无人不知。
妇人难以置信,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有机会见到太子殿下。
但不都传太子殿下重疾缠身,命不久矣了吗?
他怎么会这个时节,到汴京这苦地来?
妇人犹疑,“可是,你,你当真是太子?”
赫连浔抬眸,眼神沉静如水,“想必不会有人乐意冒充孤。”
赫连浔这一趟,那些人排着队的想让他死,谁也不会傻的冒烟来分担这份风险。
妇人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将她的遭遇告诉了赫连浔。
“我的儿,将将三岁,是被岷县官差抢走的。”
“官差?”
赫连浔处理过人牙子拐卖,贼人劫掳,还从没听说为官者下台执持的。
“千真万确,抢人的就是岷县县衙的官差,民妇张氏,本是岚县人,水患成灾,我带孩儿随众多流离失所的难民,一同前往岷县避难,哪成想岷县早已成了人间炼狱。”
赫连浔有所了解,岚县是受洪灾最重的一个县,几乎是被洪水吞没了。
但第一批救济的钱粮,应该早就已经抵达岷县了才是。
怎会以炼狱相称?
张氏接着道。“雨断了线的总是下,岷县街道到处都是灾民,但我们在街上挨了五日,县令却不曾放过一次粮,甚至暴力驱赶我们离开。”
添福听着揪心,但又怕妇人太过赘述,“这和抢孩子有什么关联?”
“水患止不住,日前,县令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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