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站在门口目送代容出去。
不多时,侍卫来报,代容去了将军府的方向。
赵全端着小心进来,半抬起眼皮,快速瞄了魏颐一眼,手心因为紧张冒出一层汗。
他看得出魏颐的脸色并不好看,是一种濒临极怒的边缘,强行压制着,神色幽暗的可怕,眼神透露出难以言喻的阴狠。
“叫韩叙过来。”魏颐声线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赵全呆愣了片刻,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跑了出去。
韩叙踏雪而来时,外头寒风正冽。
他一进门便察觉到低沉到有些压抑的气息,抬头,魏颐也缓慢的抬眼,眼底清晰可见几条密布的血丝。
“她呢?”魏颐问。
韩叙不用想便知“她”是谁,弯腰拱手,回复道:“被抓走了。”
“谁。”
“敖淳。”
魏颐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咔”的一声闷响过后,碎瓷片狠狠嵌入他的掌心,殷红的鲜血顺着掌心的纹路流到手腕,浸透衣袖,滴落到地上。
魏颐一把将碎瓷杯甩到地上。
“怎么会是敖淳!”
韩叙默不作声。
魏颐站起来,胸腔剧烈起伏,气息不稳的来回踱步,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滚滚燃烧着,一面在蚕食着他的理智,一面又在迫使他冷静下来。
盛昭宁会遭遇什么?
他不愿去想。
没有人能从敖淳的手下活着走出来,甚至,一具全尸都是奢望。
魏颐强行压制住心底翻涌而起的恐慌,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闭上眼睛,深而重的吸了几口气,平复自己平日里鲜少失态的情绪。
“人被关在哪里。”魏颐平稳住声线问道。
韩叙答:“地牢。”
“死了吗?”
韩叙捏紧了拳头,“不会。”
不会死。
没有王爷的示意,谁也不会轻易杀死他手下的影卫。
只是
韩叙闭上眼睛,眉宇间流露出不忍。
那样的活着,还不如一口气断了痛快。
地牢里常年闷着一股血腥味,黏腻潮湿到发霉的空气无端端让人感到窒息。
墙壁两侧绑着的火把散出灼灼热光,这里原本是关押战俘的地方,后来边关安定了几年,这儿就慢慢空了出来。
入了夜后,地牢内充盈着刺骨的寒气,一片寂静中,火光跳跃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吱呀——”
伴随着厚重的铁门被推开的声音,廊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惨白的月色透过头顶的通风口洒下来,照出牢内人半张血淋淋的侧脸。
盛昭宁的手脚都已被折断,绵软无力的垂落在地上,肩胛骨透着两个血洞,一条长而细的铁丝布满倒刺从肩上穿过,捆绑在她的身上,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场极致的折磨。
脚步声在身前停下。
一片阴影从头顶上罩下来。
紧接着,一只手不紧不慢的扯起她肩膀血洞中布满倒刺的铁丝,轻轻勾起,来回拉扯,干涸多时的血液似是终于找到了新的出口争先恐后的涌出。
剧烈的疼痛袭来,盛昭宁瞬间冷汗密布,眉头紧紧皱起,咬着牙没有出声。
“不愧是王爷亲自培养出的影卫,能在我手底下撑过五天的,你是头一个。”
敖淳半勾着唇,目光盯着手心上的血液,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盛昭宁死死的咬住下唇,全身因为疼痛遏制不住的颤抖。
敖淳见她始终不曾睁眼,眸中划过一抹暗光,他抬起脚,一脚将她踹倒在地,脚尖狠狠的碾在了她的肩上。
盛昭宁闷哼一声,颈部青筋瞬间暴起,大脑一片空白。
“你就这点手段吗?”她仰面躺在地上,被人踩在脚下,睁开被汗水濡湿的眼睛,模糊一片的目光费力的聚焦。
盛昭宁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清醒的。
数不清的药被灌了下去,大量的参汤吊着一口气,无数种醒神和放大疼痛的药剂冲撞着她的神经,身上每一寸皮肉传来的疼痛都能被无比清晰的感知。
她每天都从骨头碎裂的剧痛中醒来。
骨头从脚趾开始被一段一段的敲碎,每天敲烂一点,时至今日,两条腿骨皆已碎裂,尖长而精细的钢针刺穿她每一段骨节。
可是,即使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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