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在城门口施粥两日,粥棚外的队伍越排越长,放眼看去皆是些衣不蔽体的百姓,身形枯槁。
姜绵绵揉了揉发酸的胳膊,给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盛了碗粥。
妇人神情麻木地收回碗,却在看清碗底稠厚的米粥后眸子泛起激动,小声呜咽起来,连连给姜绵绵鞠躬道谢。
从前官府赈灾也搭过粥棚,可都是些清澈见底的粥水,零星的米粒还掺着沙土,哪像现在喝到的是实实在在的米粥。
姜绵绵看着妇人步履蹒跚地抱着怀中孩子走去一旁角落蹲着喝粥,抿了抿唇。
这两日来领粥的大多都是妇人孩子或是老人,青壮的男子甚是少见,便是有也大都残了胳膊或是缺了条腿。
寻常男子早叫马元征兵征走了,缺胳膊断腿能从营中返回的都算他们命好,至少还能同家人团聚。
这时田小花穿好防护服,戴好口罩走了过来,“绵绵去歇息吧,我从山里带了罐鸡汤出来,你同你三哥歇歇去用膳吧。”
姜绵绵乖巧点头,将手中勺子递给田小花,去找姜怀之用饭。
“绵绵。”姜怀之提着个保温的饭盒站在门口同她招手。
这饭盒还是萧矜后面送来的,旁人的都是清一色双层铁盒,只有绵绵是粉色小猫头,还配了同系列的碗勺,看的成连平几人艳羡不已。
姜绵绵脱下防护服和口罩丢进火盆里烧了,又仔仔细细洗了遍手,全身消过毒后才朝姜怀之走去。
“三哥。”姜绵绵帮忙摆好饭,软软地唤了一声。
姜怀之看着她面上红晕,心疼地揉了揉她脑袋,“累坏了吧。”
姜绵绵笑着摇头,捧着碗大口吃起来,“二哥还没回来吗?”
姜怀之给她夹了个鸡腿,低头吃了口饭,“他早上刚带人把神仙送来的大米和面粉运到齐记米铺那,整理粮食再定价出售,够他折腾一日了。”
昨日下午萧矜就把粮食全送了过来,那满满当当的米面在小院空地上堆得和小山一样,险些没把齐逊几人吓死。
其中还有几箱黄澄澄的棒子,神仙哥哥说这是水果玉米,蒸熟了能当主食吃。
姜绵绵在大齐从未见过玉米,当晚就上锅蒸熟了,每人都分了一根尝鲜。
结果因为大家太喜欢吃,加上先前都从未吃过,便将玉米留了下来,自己吃。
兄妹两个一面说着话一面吃饭,外间忽然进来一个身着银甲的兵士,正是秦怜香手下亲兵。
看到那兵士,姜怀之抿唇搁下筷子,抬眸看他,“有事?”
自打知道秦怜香把他们两个之间那点事宣扬的她手下亲兵都知晓,姜怀之就不大想看见他们。
这些亲兵也知情识趣,觉得姜怀之脸皮薄,又得秦怜香看重,没事也不往他跟前凑。
但是眼下找来,显然是有事。
“公子,这是秦将军昨夜传递出来的密信,经破译后的信件。”说着,那兵士双手奉了张薄薄的信纸过去。
姜怀之懒怠去接,“她送出来的信你们自己看过就好,给我做什么?”
兵士轻咳了声,脸上神情有些不自在,“公子还是看过再说。”
姜怀之皱了皱眉,伸手取过信纸,才粗略扫了一眼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候在一旁的兵士瞧见他神情,早就忙不迭溜了。
“秦珍珍!”姜怀之气的把被捏皱的信纸一把拍在桌上,震的桌案上碗具齐齐一颤。
姜绵绵抱着自己印着小猫头的粉嫩小碗,眨巴眼睛看着姜怀之,“三哥,秦姐姐在信里写了什么?”
“没什么。”姜怀之强忍下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就是些疯言疯语罢了。”
那信上除却开头简短的一句已在城西找到马元收留百姓的院落,剩下的洋洋洒洒都是对他的要求,要他每日写一封信来表达对自己的思念牵挂之情,并警告他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要洁身自好,不然——
也难怪那亲兵非要把这信送来给他。
这长篇大论全是写给他看的。
被秦怜香这么一打岔,姜怀之饭也不想吃了,待姜绵绵吃完后收拾过碗筷就又出去忙活了。
城西
“进去后少说话,少生事,会有人按时送饭的。”两个衙役不耐烦地推搡着几个妇人进一处宅子,然后将大门落锁。
秦怜香混迹在妇人当中,装作柔善可欺地被几名衙役推进去。
她眯起眸子环顾了圈院子里两间逼仄昏暗的房间,里面蜷缩着不少人,皆是染了瘟疫发烧咳嗽的。
她细细瞧了眼,发现这处院子里只有妇人和孩子,不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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