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换血
江寒一身青色长衫,飘逸又绝尘,极其符合他潇洒脱俗的性情。
赵雍淳和裴钰都看向他,同声道:“你回来了就好!”
江寒没看他二人,快步到凤澜月跟前,坐下伸手搭在她皓白细嫩的手腕上,诊了诊,道:“刚中毒不久,能救,不过,我没有绮罗丝的解药。”
“绮罗丝的解药是什么?在哪儿?我去的取来!”赵雍淳着急道,只有一天的时间,片刻都不能耽搁。
江寒将一根银针插在凤澜月的百会穴,才拿毛巾擦了手,道:“幽州有千木棉,江陵独有烈火莲花,千木棉的叶子加上烈火莲花的花瓣煮汤,能解绮罗丝。”
裴钰急了:“快马加鞭赶去江陵,来回至少四日,去幽州,来回三日,可澜月只有一日的时间。难道就没有别的解法了吗?”
赵雍淳也是脸色忧重,悲痛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凤澜月。
“法子倒是还有个法子,只是……”江寒甚是为难,“京都里昭王府的那位蕴公主的血,兴许能解凤姑娘体内的毒。”
“我曾在一本医书上看到,中过绮罗丝之毒的人,解毒后会对绮罗丝会免疫。蕴公主三年前曾中过绮罗丝之毒,或许将蕴公主一半的血换给凤姑娘,或许可解毒。但换血这法子过程很凶险,很可能会没命。”江寒道,这的确算不上是个法子,若不是裴钰和赵雍淳将凤澜月看得重要,这法子,他也着实不想说。
宋蕴是身份何等尊贵的公主,皇家血脉,怎可能给一个平凡民女换血,而且还搭上生命危险。
“能救澜月的法子,就只有一个?”赵雍淳脸色晦暗,为难的看向江寒。
江寒点了头。
裴钰也为难的脸色看着赵雍淳。
这样的法子等于没有法子。
哪怕宋蕴愿意涉险来救澜月,他们也不能这么做,一旦宋蕴出事,他们就惹上了大麻烦。
“寒兄,你怎知道蕴公主曾中过绮罗丝之毒?她的解药又是如何得来的?”裴钰突然问道,他们与宋蕴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能让宋蕴来换血,或许宋蕴有办法得到绮罗丝的解药。
不过,裴钰建立澜月楼也有三年多,居然连宋蕴曾经中过绮罗丝之毒都不曾查到过,这倒是让他有些疑惑。
江寒将这桩往事徐徐道来。“蕴公主是在宫中中了绮罗丝之毒,当时是被我师傅诊断,当时宫中并没有江陵的烈火莲花和幽州的千木棉,不过却在一天内最后半个时辰,皇上派人找来了烈火莲花和千木棉叶子,熬汤给蕴公主服下。我师傅感慨皇上神通广大,一天之内居然能够将这两样东西找到,才在我跟前提起了几句。”
“也就是说皇上有办法在一天之内找到这两样东西,我们进宫去求皇上。或许,当年救了蕴公主之后,还有烈火莲花和千木棉叶子剩下。”裴钰像是看到什么希望,高兴道。
江寒却是沉了脸色,为难道:“还有后续,蕴公主解毒之后,皇上怕有人还会中绮罗丝之毒,免得寻找解药耗费精力,便让亲近的人都中了绮罗丝之毒,又都喝下解药。宫中,并无剩下的解药。”
凤澜月不过是一个民女,皇上又怎么会耗费精力去救她?裴钰看向赵雍淳,道:“如今,只有让蕴公主去求皇上,或许皇上会看在蕴公主的面上,出手寻来解药救澜月。”
屋中三人都沉默不语,江寒亦是疑惑的眼神看向赵雍淳,他回京都的路上,倒是听说了些那位蕴公主待阿淳十分好。
赵雍淳也犹豫,当即就往昭王府而去。
到了昭王府后,看宋蕴和玉香拿着棍子打院子里的青杏,身材娇小,拿着棍子打杏子的模样十分认真,因为天气热,又在运动,她的头上布满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婆娑树影下透过金亮的阳光,照耀得她额头的汗珠都蒙上了一层薄光,她脸色微红,像熟透的桃子,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浅浅的梨涡像是盛满了醉人的佳酿,兜尽春风和夏光。
突然,他便想到宋蕴惧怕进宫,表面看似她与皇上关系亲密,实则她每次在与皇上相处时,眼中总会闪过不安和惶恐。上回,宋蕴以自己的性命骗来了皇上的血凤凰,救了澜月一命。
这次,宋蕴还能救得了澜月吗?
一想到只有一天时间的澜月,赵雍淳咬了咬牙,压下心里的愧疚,走到宋蕴面前。
“我有一事要请蕴公主帮忙,澜月中了绮罗丝之毒,也就只有皇上能在一天之内有办法得到解药,你能不能进宫去求皇上救澜月?”
宋蕴在打杏子的时候,余光就瞥到了过来的赵雍淳,她心里刚刚升起一丝小雀跃,月娘跟她说,用青杏泡在百酿梨花醉里,会是另外一番滋味,于是她想着亲手打些杏子,泡一些酒,之后再送给赵雍淳喝。
她原本的好心情却在赵雍淳开口后,陡然落入寒潭冰窖里,没了一丝温度。
“可惜,绮罗丝这毒,中过一次后,不会再中第二次,不然,我到可以让自己服毒,皇上必定会救我,如此便能骗来解药。可惜,中毒的人不是我,即便我去求皇上,他都不会出手相救。”宋蕴冷冷道。
赵雍淳的希望瞬间被浇灭,也因为宋蕴如此冷漠的拒绝他,甚至都没有想去试一试的态度,明显,她并不想救澜月。赵雍淳被她这态惹恼,冷了声音问:“你愿意以身试毒去救澜月,那是不是只要能救澜月,哪怕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也愿意相救?”
宋蕴失望又冷漠的瞟了他一眼:“我没这意思。我的命很金贵,并不想冒险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那是澜月,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赵雍淳强调。
宋蕴冷笑:“呵,于我而言,她却是不相干的人。”
说完,弯下身将地上的青杏捡到篮子里,提着篮子就和玉香进了屋子里。赵雍淳不死心,道:“解澜月的毒还有一个法子,只要你与她换一半的血,她就会没事。”
留给他的回应是被重重关上的门响。
赵雍淳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宋蕴不救澜月,也没有错,但能救澜月的办法都在宋蕴身边,他就在院子里守着不走一步。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章太妃领着赵景林往宋蕴住的院子过来,看赵雍淳在院子里站着,宋蕴的房门紧闭,疑惑的问了句:“阿蕴在房中吗?”
赵雍淳没回她。
章太妃过去敲了宋蕴的房门,在外喊:“阿蕴,你可在房中?宣德将军说有你父王的遗物,要交给你。”
玉香开了房门,朝章太妃行礼,又看向一旁的赵景林。
宋蕴过来叫了声“姨母。”然后疑惑的看了眼赵景林,又一看赵雍淳还在院中站着,不由脸色沉了下去,满是不悦。
“好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忙,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好好聊聊。”章太妃道,她一开始见到萧赫旻的时候,十分看好萧赫旻,可近来发生的那些事,的确让她感觉到萧赫旻并不将宋蕴放在心上,二人是没有夫妻缘分。今日,她瞧这宣德将军却是个不错的人,若是宋蕴能与宣德将军结成连理,也是不错的归宿。
章太妃走后,赵景林也未踏进宋蕴的闺房,就在门口将一个小盒子交给宋蕴:“蕴公主,这些是昭王留下的一些遗物。”
宋蕴接下东西后,道了谢,却是疑惑的问了一句:“宣德将军与我父王并无交集,你的手上怎么会有我父王的遗物?”
赵景林答道:“我曾带兵经过昭王出事前暂住的驿站,在驿站的房中找到些东西,想来是昭王留下的,便一回京就送来给蕴公主。昭王一世英雄,万人敬仰,他的遗物,在下不敢私藏占为己有。”
“多谢!”提及父亲,宋蕴眼眶中含了泪光。
赵景林的目光落向院中站着的赵雍淳,疑惑问了句:“那位是赵侯府的二公子阿淳吗?”
他在京中时,曾见过赵雍淳几次,那时候的赵雍淳还小,整个人瘦弱,又是畏缩木讷,经常被京都里的那些勋贵公子欺负,他爷爷跟赵雍淳的爷爷是堂兄弟,他与赵雍淳算是有几分亲戚关系,便替赵雍淳出头过两回,故而,对赵雍淳有几分印象。可今日见到的赵雍淳,是一身锦衣蓝缎的长衫,已经显露几分风华,那双坚毅的眼神,如鹰隼犀利,周身更有一种无形威慑的气势。
转变得实在是太大!不由,令他有些震撼!
宋蕴没说话,玉香倒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道:“哼,不就是仗着对公主有些恩情,就要公主去跟一个平凡民女换血救人!”一想到之前凤澜月害得宋蕴过敏的事,玉香就打心里厌恶凤澜月。
凤澜月算什么东西?
她家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跟凤澜月那样的人换血?
赵景林看向赵雍淳,问道:“换血,对于蕴公主而言,可有危险?”
赵雍淳是急切希望宋蕴能够救凤澜月,但他却不会无耻到诱骗说没有任何危险,如实道:“有些危险,若失败,可能会丧命。”
“你救过蕴公主,蕴公主理应报答,只是,难道你就要蕴公主一命还一命吗?蕴公主是昭王后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赵景林正色道,挡在宋蕴面前,目光坚定。
就凭她是昭王的女儿,这一次,或是下一次她遇到危险,他都会挺身而出。
宋蕴感激的看了赵景林一眼,心头一暖,他还是如同前世一般,护她,爱她,疼她,明明新婚夜的时候知道了她并非处子之身,他都不曾有过半点嫌弃之心,只恨自己没能在更早的时候保护好她。
想到前世的那些事,虽然她与赵景林成亲不过一月多,在一起的日子更是只有十多天,如今想来,却是每桩每件都让她内心暖暖,欢喜不已,那时候,她无疑是开心的。
突然,她眼眶里泪光涌动,鼻子也发酸起来,微微一吸,眼泪便落了下来,随后哭得一塌糊涂。
赵景林以为她伤心难过,被赵雍淳吓到了。
玉香以为她是委屈。
赵雍淳以为是自己太过分了,将她欺负得狠了。
宋蕴回房中关了门,将赵景林几人都关在外面,她趴在桌子上哭了许久,哭完了之后,累了,便打赵景林送来的盒子,看父王留下的遗物。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爱女阿蕴亲启”。
信封密封完整,赵景林并未打开看过,宋蕴打开信封,拿出那张有些旧的信纸,熟悉的字迹入眼,她细细的读着父王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这封信的内容,其实与何向荣曾与她说过的一些话没什么出入,父王在信中告诉她,他有很多的部下,想让她继承,又希望她一辈子都能生活得简单无忧,不会沾染上权势争斗里,所以很犹豫。但是,他又害怕自己遭遇不测,日后就没有人能够保护她,所以就留下了一样东西,看日后的机缘。
信中,给宋蕴留了线索,天南地北,山外之山。
地点是南山。
许久之后,宋蕴打开房门,玉香、赵雍淳、赵景林都在,她道:“换血救凤澜月,我答应你,此次,我若还活着,阿淳,我与你之间便再无关系,你也不在是昭王府的护卫。”
她可以找到父王留下的东西,拥有父王的那些势力,就不再需要赵雍淳的庇佑。
为了寻求赵雍淳的庇佑,她觉得这一段时间,好委屈。
赵景林想劝宋蕴:“蕴公主,这太冒险了……”
可宋蕴却是神情坚定,吩咐了玉香去准备马车,等马车一准备好,就立即和赵雍淳上马车去了青叶酒坊。赵景林担心出事,便也跟着一块去了。
房中,宋蕴和凤澜月平坦在床上,江寒割破宋蕴的手腕,用一根管子将宋蕴的血引向凤澜月体内,同时割破凤澜月的手腕,将凤澜月的血引向宋蕴体内。宋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人也昏迷了过去。
呼吸渐弱,疼痛感也在渐渐失去。
而凤澜月的脸色渐渐好转,苍白散去,覆上些丝丝红润,呼吸也平稳起来。
整个过程很顺利,凤澜月和宋蕴没多久后就醒了,凤澜月脸色红润,宋蕴脸色苍白。
这个时候,赵雍淳看到凤澜月醒来却没有多少欣喜,只担忧的看着宋蕴,心突然的被刺痛了一下,又想到宋蕴说的以后与他再无纠葛,他便觉得沉闷得呼吸不畅。
宋蕴走路不稳,赵景林眼疾,扶助她,脸上的忧色已经在慢慢褪下,只道:“我送你回王府。”
宋蕴点头,握住赵景林的手,有他在身边,她很安心,很舒服。
江寒给凤澜月诊脉了一下,确定凤澜月已经没事,便立即跑出来,追上宋蕴,道:“蕴公主脸色不好,我随着一块去,给蕴公主诊脉,开药调理身体。
宋蕴没拒绝,江寒快步跳上了马车,给宋蕴诊脉,他额头上的细汗层层的往下掉,早在给宋蕴和凤澜月换血的时候,他就被汗水浸湿了衣裳,背后可见一大块汗渍湿透的痕迹。
好在,诊脉之后,宋蕴并无大碍,他才放心下来。
“开几副药,蕴公主卧床调养些日子就好。”
他的话因才落下,宋蕴就突然脸色不对,一口血吐了出来。
江寒大惊,忙又给宋蕴诊脉,发觉她脉象虚浮,体内气血浮动,此乃病危大兆。
“似乎,蕴公主的身体排斥凤澜月的血……”
在他说话的时候,宋蕴连着吐了好几口血,几乎将凤澜月还给她的血全都吐了出来。
吐完血之后,宋蕴就彻底晕了过去,靠在玉香的怀中。
江寒给宋蕴诊着脉,发现宋蕴的脉象渐渐稳了下来,便放了心。
赵景林不懂医术,看宋蕴又是吐血,有是昏迷的,气急恼怒道:“若是蕴公主有半点闪失,本将军必定禀告皇上,让你们这些人为蕴公主陪葬!”
“将军放心,蕴公主如今只是失血过多,好好调养些日子就会没事。”
回到昭王府后,江寒给宋蕴开了养身体的方子,宋蕴的身体闹成这样,江寒也有责任,于是主动留在昭王府里给宋蕴当大夫,日日给她诊脉。
赵雍淳从江寒口中得知了宋蕴的情况,想要来昭王府里看宋蕴,却是连昭王府的大门都没能进来,昭王府的防备比以往森严了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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