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泽躺在沙滩椅上，头顶遮阳山，手边是饮料，脚边还蹲了一位年轻漂亮的海女揉腿，虽然心是拒绝的，可人家也是好意，实在找不到事情做，只能找上他了。
懂得大焱语的海女不多，阮春兰是一个，脚边这位叫做兰香的算一个，算起来还是阮春兰的侄女。
“你们这次，有多少人出海？”
甘泽的询问，第一时间得到回答。
“两百多艘船，每艘船至少三百人……”
此话一出，甘泽暗自心惊，无需多问，这才几天功夫，就死了三万多人？
“都是超凡者么？”
柔软的小手停下工作，兰香微微思考，然后摇头。
“大半是首都的城防军，他们发现不对，提前跑了，被座山虎大人给逼到小船上，等到出海后，淹死大半……”
听闻这话，甘泽感觉生活又开始美好了，对于所谓的座山虎，感觉也不坏，这样的家伙，也算是恩怨分明了。
“座山虎大人一开始也下令救援的，可救起来后，更容易出事，死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就不救了……”
兰香的小脸，尚有惊惶未消，一双深邃的大眼睛，全是对死亡的畏惧，在她的讲述中，一场艰难的死亡航行，在甘泽心中拉开帷幕。
堪布扎哈共有三座城市，一座是与大焱交界的地方，作为两个经贸来往的中转地，一座是首都，最后一座就是港口城市。
这三座城市也有通讯光纤，因此，甘泽了解到，堪布扎哈的首都，最先沦陷，然后是港口在发现邪魔靠近后，未战而逃，反倒是边境城被大焱接管，反而幸免于难。
这也是卫星带来的便利通讯，让大焱缓慢的效率得到飞跃的提升，在坎布拉哈的记者身亡的下一个小时，大焱国的高层就做出决断，让边境的守军进驻，免得堪布扎哈的邪魔窜入大焱境内，算是做了一件英明的决断。
“要是大焱能帮我们收复国家就好了，可惜，邪魔太多了……”
兰香的眼泪滴落了下来，打湿了脚边的甲板，甘泽摇头道：
“不可能的，杀死邪魔容易，可空间领主去哪儿找？没有空间领主，城市随时会被邪魔入侵……”
说到这里，甘泽也有些惊疑，为什么就没有空间裂缝出现在领地中呢？他可是将翠鸣山都快挖空，建造出超级战争堡垒，四门电浆炮，随时等待开张。
“我们有空间领主啊，听说是去欧罗巴买兔子人去了……”
兰香暴露出一个了不得的秘密，空间领主擅离职守，跑去买兔耳娘，甘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现在，无数兔耳娘等着被人包养，就看那位吃不吃的消。
当甘泽听说，堪布扎哈的空间领主出国后，还在心中推演了一番，重新收复堪布扎哈的可能性。
十万邪魔在甘泽看来，还真不算个事儿，五千套单兵战术指挥系统，加上一个月的模拟训练，他就敢率军将其消灭。
消灭邪魔很简单，可守住堪布扎哈很麻烦，别看大焱帝国轻易就守住了边界城，那是战略需要，避免邪魔入境，作为第一道防线。
想一想最开始的溪鸟城就明白了，野外只有草根超凡者打野，氏族专心经营内城，每年大量超凡种子沦为炮灰，死在低位超凡的三个月内，到了低位巅峰，才有资格成为正式队员。
鬼手当初毫不掩饰的让甘泽去当诱饵，就是战队最为传统的做法，没从诱饵的危机中活下来，凭什么享受超凡者的待遇？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收复的堪布扎哈对甘泽有什么用？座山虎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流亡在欧罗巴的空间领主是否回国，同样不知道。
甘泽现在倒是能够感知到空间的波动，甚至能将周围裂缝给卷入领地中，可他不会这么做，没有一个城市作为供养地，没有一支精锐的部队，他给自己找事儿么？
哪怕感觉堪布扎哈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能让他跳出大焱这盘棋，可也想不到比较好的切入点，暂时只能作罢。
猎渔船在海事局登记的名字叫做先登号，甘泽也没打算改名字，感觉这名字还算不错。
先登号被作为礼物送给齐宁侯，可不是一般的粗糙货，而是一艘顶级货色，哪怕十多年的使用，也被保养的不错，性能和速度，都在第一梯队。
这也是管家念念不忘，左手倒右手的原因，一天一夜很快就过去，航行了不知道多少海里，海浪变得狂躁不安，而甘泽也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这种熟悉来自苟王的记忆，乱礁群岛。
一个个精神饱满的水手们，被重新放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红妆她们，她们在甲板上呆了不到一分钟，就回去吐了，这里比任何地方都颠簸。
甘泽因为一直呆在船上，习惯了颠簸的风浪，除了心脏有些刺激外，其他还好。
不得不说的是海女们，这些海女没什么文化，也看不懂文字，可她们聪颖而好学，船长也真敢什么都教，这么点时间，百多号海女就将先登好给摸清了。
从早上开始，海女们就不再吃甘泽提供的罐头，而是自己钓鱼吃，她们似乎很习惯海鱼的腥味儿，也不需要酱油和芥末，就这么填饱肚子。
这让甘泽肯定，阮春兰最开说能够养活自己，是真的能，只要海中的生物没死绝，她们就能活下去，只是活的比野人还要惨。
风浪颠簸的海船，在她们眼中也不是问题，船只长达百米，比起她们在家乡用小木船出海，要舒服的多，按照她们的说法，能在甲板上睡觉，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机敏，勇敢，求生欲强烈，同时看淡生死，这些海女的性格与特质，让船长深深震撼，也越发喜爱，不是男女之间，而是前辈对后辈，他甚至私下对甘泽请求，让阮春兰接管先登号，等熟悉了航线和猎鱼规则后，他就能放心退休了。
甘泽确有不同的看法，只是心中的一种偏见，让他无法做出决断，那就是通过海女成立一支军队，一支用恩情与荣誉建立的军队，而不是用金钱。
黑铁种私兵，是甘泽的一种尝试，一开始就以高额的军饷，还有脱离外城的希望来吸引应届毕业生，用年轻人的热血去浇灌荣誉。
可当真正足够多的金钱砸到这些人的头上后，甘泽的算计落空了，哪怕他原本打算返回溪鸟城，就给与同样多的奖励，可没想到，一步之差，让他精心培养的种子，转头就走。
剩下的也不是不动心，而是因为家人或爱人，让他们忍住了贪欲，可心中同样不平衡，难免会在日常中表现出来，这也是甘泽决定放手的主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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