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当文宇进家时,已经快12点了。
客厅内的灯亮着,趴在地上伸着舌头的大金毛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后早早的就跑到门口扒着门迎接主人,拉开门后,文宇嫌爱般推开流着一嘴哈喇子的肥狗,将目光定格在肃坐在沙发上的老头子身上。
“呦,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呢啊?”
文宇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换了拖鞋后便将系错纽扣的衬衫脱掉,随意的搭放在门口的餐椅上。
刚一进门,他就觉着气氛不对了。
“这个点才回来,你又去哪儿了?”
文老爷子没拾这个话头,而是严肃的质问道。
“出去约会去了,怎么了?”
“出去约会你穿拖鞋走?”
知子莫若父,自己这个儿子什么脾气和秉性他这个当爹的再了解不过了,自从几年前文宇带回来的那个未过门的儿媳妇不辞而别以后,文宇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女人了,甚至家里给安排的相亲,他都以各种花样的理由推脱了,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心思压根儿就没在这儿,而是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找寻艾雪的下落,甚至连好端端的警察工作都给辞了,自己去弄了个什么狗屁侦探事务所,平时没什么人来不说,落魄的时候还得靠着自己的退休金救济。
“得,到底是老刑侦了啊……我说老爹啊,我们侦探事务所正好缺个侦探,你说你这干了一辈子的老刑侦有没有兴趣发挥余热来我这儿发展发展?”
“少在这跟我扯淡,你干什么去了?”
“我刚才跟二狗子出去吃了个饭,这还得跟您老人家汇报啊?”文宇吊儿郎当的挑动几下眉毛,不料文老爷子却愤怒的拍了下桌子,这声响把狗都吓得躲得远远的,“你个小王八蛋,还不跟我说实话是吗?二狗子家住文明路,方圆2公里内都没有饭店,他的车尾号是3,今天也不限号,肯定会开车送你回来,我这扒着窗户看了半天,你是坐出租车回来的,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文天赐的一番话噎的他哑口无言,别看他已经奔70的人了,但是脑子一点也不糊涂,毕竟他却干了一辈子的刑侦,自己这点本事大部分也都得益于他老人家,虽说年轻一辈的刑警们几乎没人听说过文天赐这个人,但要放在几十年之前,他这个老爹可是整个中北市的风云人物,当年的那些老刑侦对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当年的公安局局长,见了老头子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文老。
见糊弄不过去了,他只好道出实情:“我去见郑彬了。”
“又是小艾的事儿,是吗?”
文天赐吹胡子瞪眼,气不打一处来,道:“我说了你多少次了,小艾既然走了,就绝对不会回来了。你都已经三张的人了,人家都抱孙子了,可你呢?连个正儿八经的事儿都没有,整天跟我个半截子进棺材的老头子住一块儿,老文家的脸,全让你丢光了!”
老头子这番话他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放在以往,他还会因为这事和他面红耳赤的争执一番,但渐渐的,他更多时候都选择了默不作声。他没有理会老头子在客厅里的喊叫,而是直接带着狗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看着趴在床脚下的金毛狗,略感神伤,眼神忽的疲惫起来,喃喃道:“毛毛,你说妈妈会去哪儿呢?”
大金毛微微的抬了抬眼皮,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五年了,你妈就这么撇下咱们爷俩‘跑路’了,你这一晃也成了老狗了,你说她是不是心太狠了点?”
“算了,睡觉吧。”
客厅的牢骚声不绝于耳,文宇戴上耳机关了台灯,躺在凉席上呼呼睡去。
翌日,他是被郑彬的一通电话吵醒的。
他浑浑噩噩的接了电话,电话那头郑彬的声音也略带几分沧桑,一看就是一宿没睡好。郑彬打着哈欠,道:“还没起呢?”
“有屁快放。”
“都快中午了,你是真能睡啊。来大队旁边的‘真功夫’吧,我请你吃饭。”
“案子破了?”
“破了。”一提起昨天晚上的案子,郑彬的语气就精神了几分,“还真别说,我有时候真想把你这脑壳子撬开看看,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全都说准了,一点都不带差的。”
“废话,文爷这个名号是白叫的吗?”
几句话的功夫,文宇也精神了几分,揉揉眼睛,一看时间果然到了午饭的点,道:“你请我吃饭,还得让我过去找你?”
“嗨,我这不是下午还得上班吗?就委屈委屈文老板大驾,来回打车费我报销,成不?”
到了地方后,文宇一眼就看见在角落处坐着玩儿手机的郑彬,走过去后,他不客气的挪开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郑彬放下手机,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对方今日的打扮,苦笑一声道:“大哥,以后你出门就不能捯饬捯饬?怎么穿个拖鞋就出来了?”
“少废话,说正事儿。”
郑彬将早已经画好的菜单递给服务员后,直接进入了主题,道:“跟你说的一样,凶手是个女的,叫谷阳,确实曾经受过感情波折,从那之后性取向就变了。她昨天打到了李铁山的车,在路上,李铁山说了一句她长得特别像自己的前妻,谷阳就觉得他是在调戏自己,于是让李铁山靠边停车,用随身携带的电击棒将李铁山电晕了,并将李铁山扔到了后备箱里,她本身是打算报复一下李铁山,于是将车开到了荒郊野外准备等李铁山醒了之后吓唬一下他。结果因为天气太热,后备箱不通气的缘故,车开到之后李铁山已经窒息了。”
文宇问道:“李铁山真的是在调戏她吗?”
继而,郑彬从桌下掏出两张女人的照片,两个女人的样貌的确有几分神似,最大的区别是其中一张照片的女人年龄大一些,“这张是李铁山前妻的照片,另外一张是凶手谷阳的。从侧脸看的确很像,所以说李铁山并没有调戏她。”
“这倒很符合应激边缘性人格的特点。”谈话的功夫,服务员已经将套餐端上了桌,文宇拿起餐具便开吃,一边嚼一边道,“这人格的人多数受过刺激,在平时看着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一旦对方的话触及到自己的底线,或者遇到自己讨厌的人或物时便会做出十分冲动的事情来。边缘性人格绝大多数都有,但区别是应激边缘性人格受过刺激,她们做出的事情会更不受理智控制。”
郑彬点了点头,也开动筷子了,和文宇不同的是,他更加注重自己的吃相,和狼吞虎咽的后者比起来,他的进餐方式更文雅一些,“据谷阳供述,她发现李铁山死亡之后也有些害怕,本身是打算开车去派出所投案自首的,我们在她的手机上也的确查找到了几条110的通话记录,只不过是刚播出就被挂断了,可见她还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的。但她在路上徘徊的过程中,有人朝着她招手打车,对方是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本身性取向就有一些变化,下意识的便让对方上了车,并且对这名女孩子产生了邪念,最后顺水推舟,自导自演伪造了一个出租车司机强奸杀人后逃逸的案发现场。听起来挺荒诞的,但却真的发生了。”
“这倒是也很符合边缘应激性人格的行为特征,遇到厌恶的东西会失去理智,遇到特别喜欢的东西同样会失去理智。她们的脑回路和行为逻辑根本没法用正常的思维逻辑去推敲。不过她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不过还是智商低了一点。”
“为什么这么说?”郑彬问道。
“谷阳的犯罪思路没有任何问题,伪造李铁山强奸杀人逃逸的现场,的确可以将祸水东引到已经死亡的李铁山身上,可是案子却还有两个漏洞,一是女性死者身上没有李铁山的dna,如果说凶手真是李铁山的话,不管有没有在死者身上留下自己的dna,只要自己跑了,那妥妥的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他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如果是我,我会从李铁山的身上取一些dna样本留在死者身上,哪怕是一滴血甚至几根发丝;第二,我不会选择将李铁山抛尸,我会找一个偏远的地方将他的尸体深深掩埋,只要李铁山的尸体一日不见天日,那么强奸杀人的嫌疑人就永远是李铁山,根本不会让警方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幸好你不是杀人犯。”郑彬听完后忽然感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说犯罪嫌疑人在作案过程中多思考那么一丢丢,或许这案子就要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如果你是杀人犯的话,估计我们这些人都得失业——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就确定凶手一定就在那个摩天轮里呢?”
“昨天我已经说过了,凶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留下dna,要么就是性无能,要么就是个女人。而李铁山显然不是个性无能,所以凶手就只能是个女人了。如果说凶手是女人的话,她根本没有必要在这种情况下跑路,因为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把一个女的和一起强奸杀人案的凶手联想到一起——我是说在正常的逻辑下。所以凶手只需要找一个不会引人注意,视野又足够开阔的地方观察跟热锅上的蚂蚁的刑警们的一举一动就好。摩天轮人流量密集,没有摄像头,而且站得高看得远,是最佳的观察场地——当然,那个咖啡馆也不错,最一开始我还是挺怀疑那个咖啡馆的。”
“哎,你这个脑子,不当刑警可惜了。如果你当年没辞职的话,你怎么着混的也比我强,现在估计都已经到市局乃至省厅了吧?”
“想的倒是挺美。”文宇瞥了他一样,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而后又揉成团随意的丢在桌面上问道:“既然案子已经破了,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事儿,你给我办了没?”
“你还跟我提昨天那事儿呢?你们家老爷子,昨天半夜给我打电话骂了我一顿,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管你的事儿。”
文宇的表情严肃了几分,拧着眉毛道:“新郑的,你想赖账?”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可就冤枉我了,我给你查了。”郑彬将他语气不对,赶忙拿出一张打印好的a4纸,故作神秘的塞给了他,道;”你们家老爷子要是怪罪下来可跟我没关系了啊。你给我提供的微信和qq我找网监那边查了,qq没什么发现,但微信有发现,这个微信号最近一段时间果然登陆过,用的是wifi信号,ip地址是12323813373。
一听到这个消息,文宇迅速将纸摊开,看到了上面记录下一连串的ip地址。
“这个微信号上一次的登录时间是五年前,和小艾失踪的时间差不多,而最近一次登录的时间是……三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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