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忍住，浸满凉意的声音染上几丝烦躁。
人人都知，四殿下萧云翎性格深不可测，情绪不外露，即便遇到厌烦之人，杀了便是。
烦躁这种情绪，甚少有之。
这姜知婳却是个能耐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动他的情绪。
姜知婳没说话，但眼泪却没停。
她只是有些累，想发泄一下而已。
设计萧祁和姜梦瑶在一起，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快乐，因为这抵消不了她承受的苦难。
反而显得她更加的可笑。
为何呢？
因为姜梦瑶出事了，她的娘亲那般担忧她，她的父亲也在到处想办法救她，逼她。
而她那时，是那般的孤立无援和绝望。
“你陷害人在先，蒙骗人在后，如今你倒是哭上了，这又是你的新花招？
你手段倒是不少。”
见她不语，萧云翎又冷声道。
姜知婳轻吸了下鼻子，而后眨了眨眼睛，用袖子擦了擦脸，她是突然脆弱了，才会这般，
但其实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尤其是在一个对你没什么好印象的男人面前，哭有什么用？他都会觉得你在装，还烦躁。
“没哭，臣女是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养了一条狗，生病死了，悲从中来，所以落了几滴泪。”
萧云翎听到她的话，险些气笑。
“姜知婳，你是不是有病？”
这会儿姜知婳不管萧云翎的冷嘲热讽，她将腰带重新缠好，系上扣子，从床榻上下了地。
站起身，直视着萧云翎，底气总算是足了点。
萧云翎也看着她，明显能看出姜知婳这女人眼神又变了，好像之前缩在那里，想她家狗的那些眼泪没存在过似的。
“萧云翎。”
她开口。
萧云翎挑眉，好，胆子又回来了，直呼他名讳。
但萧云翎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开口，看她又能编出什么新花样。
但这次，姜知婳没打算在编了。
重生之事，怪力乱神，说了没人能信。
而她跟萧云翎的关系，也不值得到让她开口。
“萧云翎，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我为何设计让萧祁和姜梦瑶身败名裂。
这是我的事情。
但有一点，通过这件事，你便应该知道，我跟萧祁之间不会再无可能，但我跟你，还有可能。”
“说清楚。”
“我可以跟你合作。”
姜知婳看着他，冷静的出声。
“合作？本王跟你合作什么？”
萧云翎似愣了下，随即轻嗤，觉得姜知婳异想天开。
这女人又不知在编什么。
下一刻却听姜知婳道，“殿下中毒多年，却不近女色，但殿下似乎并不排斥臣女的靠近，
也许排斥，但总归能接受靠近臣女。”
这是刚才在床榻上，萧云翎诈她时候，她得出来的结论。
“我可以帮殿下解毒，但我只要殿下答应我一件事。”
听到姜知婳的话，萧云翎的凤眸透出怀疑和疑惑。
“什么事？”
“跟臣女合作，臣女跟您站在一边，干掉萧祁，干掉尚贵妃，干掉姜家。”
“成功之后，臣女离开，殿下登顶。”
室内，鸦雀无声。
萧云翎眯着凤眸去看姜知婳，内心是惊讶和震动的，万没想到姜知婳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是疯了？
竟是要干翻所有亲近之人。
这什么仇什么怨？
姜知婳也直视着他，今日这一场博弈，万分危险。
这是她孤注一掷之后想到的另一条路，与萧云翎捆绑在一起，同生共赢，或者同死共输。
否则她摆不清立场，走不出这四皇子府不说，甚至将萧云翎推到对立面。
而这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听起来，这场合作对本殿来说有利而无一害，
姜知婳，你到底在密谋什么？本殿又该如何信任你？”
半晌，萧云翎开口。
却见姜知婳抬起眼，目光冷静，透着几分冰冷，
“殿下也说了，对您无害，您本就与萧祁和尚贵妃不和，
总有一天是要对上，
至于臣女今日说这番话是为了让你看清楚臣女的立场。
臣女与殿下之间，并不是对立面。”
“至于信任与诚意，臣女愿意给殿下解毒，已是最大的诚意。”
萧云翎眯了眼。
确实是最大的诚意了。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在开口。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你回去吧，至于本殿的答复，想好了会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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