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渺故意把周玲晾会议室里。
这二十多年来，周玲过得算是意气风发，上位者有的坏毛病，她身上一样没落下。
就十分钟时间，她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气。
等沈渺和秦总到会议室时，她本能地开始发火质问。
“你们做公关的，怎么这么没有时间观念？让客户在会议室等你们这么久，太不专业了，我怀疑你们是否能解决我的问题。”
秦总陪着笑，“周总，不好意思，您是我们的vip客户，刚刚白总亲自跟我们开会讨论了一下您公司这事儿的应对策略。”
说到公司的事儿，周玲忍了忍气。
“检测出不安全成分的事儿不是过去了吗？怎么现在网上又开始大规模提了，是不是有人故意干的？”
秦总正想回答，余光忽然扫到沈渺，想起白岚之前交待他让沈渺跟白岚交流。
“这位是我们白总钦点的助理，沈助理。能力很强，这次事情有点复杂，白总让沈助理来为您跟进，以确保万无一失。”
秦总朝沈渺做了手势，沈渺颔首。
“周总，目前这个事情仅限于在几个专业平台上传播，其实并没有下沉到你们的主要目标群体，流量也不大。但这次情况不一样，明显不是针对您的公司，而是针对您个人的。”
沈渺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秦总很识趣地起身出去接电话，留沈渺和周玲两人在会议室里。
“针对我个人？”
“是的，您看所有的话术，虽然都在说您公司质量不达标的事 ，但全部避重就轻，他们肯定知道您的诉讼流程到哪一步了，通篇都在引起别人对您个人创业史的好奇。这就很恶毒了，对方是想通过搞您，从而达到搞您公司的目的。”
周玲冷哼了一声，“搞我？谁敢搞我，我有什么地方可被人抓住不放的。”
沈渺仍是不急不缓地开口，“周总，你可能没注意，现在一些帖子下全是在扒您的过去，造谣您当年只是帮朋友打工，但最后害死了朋友，侵吞了公司。普通民众或许对什么原料、合格问题不感兴趣，但没有人会对这样的八卦不感兴趣。越多人讨论，对您越不利。”
“如果我们现在不开始做事儿，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舆论起来了，我们会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您知道的，对人品和过去事情的造谣是没有成本，且难以辩解的。”
周玲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慌张，“我创立公司的历史在那里明摆着的，有什么好造谣的。”
沈渺抽出几张纸，上面都是打印的网上的一些跟帖，什么“周玲吃人血馒头”、“创始人可能是谋杀犯”、“干掉闺蜜、抢她财产”等等，沈渺一一给周玲读出来。
周玲脸色越来越难看，“谁干的，能查出来吗？”
沈渺摇摇头，“但我们能从现在的信息推测出，这个人一定是很早以前就是认识您，和当初您公司的一位原始股东，就是帖子里提到的所谓‘闺蜜’。而且，我注意到一点，这些帖子都在说您背叛闺蜜，但其实感觉是私愤，而且在暗示是您抢了‘闺蜜’的男朋友？”
沈渺一直观察着周玲的表情，看着她从慌张、恐惧、到突然的松了一口。
“我怎么可能抢她的男朋友，她男朋友早就……”
周玲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这种造谣，你们怎么解决？一个一个找出id来，给我告。”
“周总，告是一个手段，但要遏制住舆论，还是需要有力的回击的。您可以把三十多年前您创立公司，以及跟哪位股东的事，可以说的部分，给我说一下，我给您润润色，用故事打败故事。”
周玲懂了沈渺的意思。
“你挺聪明，是的，这些人都喜欢听故事。但这其实是个枯燥的故事，我有了理念和具体想法，拉了技术入股，就差钱，我大学时候的同学，她家比较有钱，就入股了。但后来她身体不好，我就买下她所有的股份，就是这样简单，你看着办吧。好了，你这个处理思路我同意，你尽快做好方案，发我秘书。”
周玲说完就起身离开。
沈渺坐在会议室，脑子里一遍一遍过刚刚周玲说的话，还有她的表情。
可以确定的是，慕心在大学的时候，肯定有个男朋友，而周玲一直知情，且一开始就在利用慕心。
这个男友很神秘，只有慕心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但家里不知道，最后慕心也跟家里妥协嫁到了简家。
所以，他们分手了，或者说，他们是因为什么无法抗拒的原因分开了，所以慕心一直放不下，那个男人，那段感情支撑着她，让她放不下。
她应该一直从周玲那里获得那个男人的消息，所以即使察觉到周玲的野心，即使知道了周玲插足了哥哥的婚姻，和哥哥一起联合起来想要她股份，她也只是想收回投资而已。
她想要继续要知道那个人的事。
但她不知道周玲一直在骗她，当她知道了真相，所以就自杀了。
具体到底是什么事呢？
“岚姐。”
沈渺在白岚的办公室里等到她开完会回来。
“渺渺，怎么不早给我说，等这么久，其实只是集团一个例会，我可以挪到明天的。”
“岚姐，我就是有个问题一定要问你一下。”
“你说，渺渺。”
沈渺想了一下，“岚姐，你觉得时序的妈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你觉得很不合常理的地方。比如，她的某个行为让你觉得不管是在简家还是在慕家都很奇怪。”
白岚皱眉沉思，嘴里轻轻重复，“不合理？奇怪？”
片刻后，白岚倏地想起，“你这么一说，倒真有点事儿。”
“就是阿姨把，她总说自己的梦想是当警察，时序当初非要做警察就是因为想完成阿姨的心愿。这就很奇怪，不是说有钱人家的孩子不能有当警察的梦想，而是，像阿姨这样，结婚生子，已经向家族妥协后，还放不下的，几乎没有。”
白岚停顿了下，“嗯，这么说吧，我们这样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除非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人影响了我，我应该保持着跟家族统一的思维，生活下去。所以，她能执着到影响时序二十多年，我觉得很奇怪。”
重要的人？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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