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赶来检查了老人的体表,询问老人生前的习惯,身体状况,最终得出老人是自然死亡,也就是普通人所说寿终正寝,算是喜寿。
因老人走的匆忙,丧葬所需都来不及准备,不过这里是老人的老家祖地,众人商量一番决定就在老宅设置灵堂。
众人纷纷为老人筹备葬礼,忙进忙出。
苏茜茜就一直跪在奶奶床前,守着遗体,妈妈与亲友来劝都没用。
心知这丫头倔强,我便在一旁守着她。
直至傍晚时分,她坚持不住,晕倒在地,被妈妈抱到房间休息。
我跟着到她的床前,发现她在昏睡时依然无法安宁,不住有眼泪自眼角流出。
我将手放在她的太阳穴上,稍稍使用安神咒,让她能好好休息一会儿,长期悲伤紧张的情绪会十分消耗心神,对身体有损。
当我趁她熟睡,暂时安全之际到乱坟岗时,这里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满是狼藉,明显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这让我有些不安,不知道他们是否受伤,这里的鬼魂又去了哪里?
细看之下,原本在这里的阴冷之气明显减轻了,与先前不同的是虽依然看不到鬼魂,但鬼气骤减,想来他们在这场战斗中也是元气大伤。
这一点让我心下稍安,即使不能确定厉鬼和婴孩的怨气有没有被收服,也可以看出他们该是元气大伤,近来不会有所动作。
我再次向冥界发出消息,不过迟迟不见回复,令我不得不担心冥界的现状,只是如今苏茜茜这边我还不能离开,惟有将一切愁绪压下。
“茜茜,你起来吃点东西吧”韩淑媛端着粥来到女儿床边,轻声叫道。
自从奶奶下葬后,苏茜茜躺在床上不理旁人,几乎不吃不喝,已经两天了。
韩淑媛强行拉过女儿,只见她两眼红肿,眼神空洞,神情木然,唇色苍白干裂,如同没了生气的木偶。
“女儿……奶奶已经走了,不管你接不接受这都是事实,你这个样子奶奶会心疼的”韩淑媛哽咽道,这几天她将该说的话都说尽了,还是无法让女儿从悲痛中走出来。
不忍看女儿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韩淑媛放下手中的粥,掩面疾步离开房间,背影显得十分狼狈,似乎是一下子苍老许多。
我站在床边看着苏茜茜这副样子,心中既心疼又生气,心疼她这样折磨自己,生气于她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本以为她难受几日便会缓和,我一直不想打扰她,也无从劝慰,世间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所谓的理解终归十分苍白。
“你母亲说的没错,人死不能复生即成事实,你将自己折磨成这样也于事无补,奶奶不会因为你这样就会活着回来!”我怒道,盯着她肿的如核桃一般空洞的眼睛。
半响,苏茜茜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一切不闻不问。
这样的情况令我十分泄气,颇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再次冷声道“既然你决意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生活下去,我成全你!”
我拿出破魂石进入苏茜茜意识中,她的意识中一切都是静止的,因太过悲痛,自己强行封闭五感,躲在角落不肯走出。
慢慢走近蜷缩成一团的苏茜茜,柔声道“跟哥哥出去吧,奶奶去世了,她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因自己的逝去变成这样!”
“你知道吗?其实奶奶一早就得知你的眼睛异于常人,但是她却没有说,怕你会难过,她尊重你心中的秘密她……去世前曾对我说只要你开心她就满足了,你现在辜负奶奶最后的心愿,让她如何能瞑目?”
许久,苏茜茜只是流泪,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变化。
我一下子心中升起一股无法发泄的怒火,伸手将她从强行拉起,厉声道“这是你的意识,你看看奶奶生前对你有多好,看看以前的茜茜是多么快乐幸福的姑娘!”
在意识中有这个人的记忆,只是苏茜茜的记忆是她最不愿触及的一部分,一直拒绝想起它们。
如今,我进入她的意识中,打破平静,记忆随之活跃起来,如同电影胶片,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
“你看着它们!这是奶奶活在这个世上给你最珍贵的记忆,也将永远伴随你,直到你死去。”
“只要你活着一日,它们永远不会消失,如果你执意自暴自弃,等外面那副皮囊衰竭之后,你死了,这些记忆也不复存在,奶奶在世上仅存的凭证都没有了!”
我强行让她直面这些记忆。
“茜茜,你为什么要把鱼缸里面的鱼拿出来埋在地上?”
“我在种鱼啊,妈妈在院子里种的向日葵很快就开花了,小鱼却一直长不大,我把它种在地上它就会像向日葵一样快快长大!”
“鱼不能埋在地上的,它需要在水里生活,离开水以后会很快死去的。”
“啊……那这条小鱼会不会死啊?我不想让它死……呜”
“我们把它放回水里,每天按时投喂,吃饱了就会快快长大啦,但是记住每次不能给的食物太多,食物太多它们会撑死的。”
“好吧,为了它们能长大我听奶奶的……鱼儿啊,你们快长大,我等你们来陪我玩。”
……
“奶奶,人为什么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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