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酸菜鱼
“大叔,我来帮你。”阿锋来到脚踏打禾机旁边,看见一张草席上横七竖八堆放着拆下来的齿轮、螺栓和连杆。区府的三号车太陈旧,经常出故障,阿锋当司机修车习惯了,对比复杂的汽车,修理打禾机完全是小儿科,他三几下功夫就把打禾机修好。
“大叔,您这部打禾机连杆的哨卡是铁线做的,不可靠,我明天拿一根弹簧钢的哨卡给梅姨,您换上钢哨卡打禾机就不容易损坏。”
“谢谢。”大叔看见阿锋手脚麻利,修理机器的活又快又好,真是个好小伙子。
“阿锋,你们过来吃龙眼。”梅姨没有进门,清脆的女高音已经传来,几位女儿跑出屋外,接过她双手拿着一大串新鲜摘的大龙眼,递给阿锋。
“美女啊,我的手像非洲黑人,沾满机油,你们先给春仔哥、成仔哥吃。”
“春哥、成哥,快来吃龙眼,一会把龙眼壳留给你们这位非洲来的锋哥吃。”
院子里传来男女嘻嘻哈哈的欢笑声。
“来,我介绍你们认识,这位是大妹美玲,这位是二妹美娇,这位是三妹美香,我老公黄树棠。”梅姨轮流介绍家人给阿锋他们认识。
“我们都已经认识啦,只有你这位女侠,我的朋友还不认识,”阿锋向着肥仔春、大头成说:“这位女英雄是我们厂的三八班班长,叫梅姨。”
“梅姨好,我是阿春,他是阿成。”肥仔春不但自我介绍,还向她介绍大头成。
梅姨看着从城里来的三位朝气勃勃的年轻人,心里乐得开了花。黄叔拿着一张绿尼龙细绳织的渔网,“阿锋,你们去不去鱼塘网鱼?”
“怎么不去,我们连内裤都带来。”阿锋他们住在城里,只钓过鱼,从来没尝试过用渔网在鱼塘捕鱼。
“走吧。”阿锋和黄叔一起抬着渔网,肥仔春、大头成拿着木桶跟着后面。
鱼塘有些规模,好像标准的游泳池,长约50米、宽25米,主要是养殖草鱼,是黄叔承包的。
鱼塘中央的电动增氧机在哗啦啦地响着,“啪啦”有几斤重的大鱼高高跃起,再跳回水中,阿锋、肥仔春、大头成看着鱼跃起,眼睛放光,好啊!一会有大鱼吃。三人脱下衣服,只穿,摩拳擦掌准备下水。
黄叔安排肥仔春在鱼塘的左边;大头成在右边;他和阿锋在中间,一起拉着渔网,在增氧机附近下水,准备从鱼塘的中段开始动手。“春仔、成仔,你们尽量压低一下渔网,预备,三、二、一,动手!”四人从鱼塘的中间向北拖网前进,一路有草鱼、鯮鱼跃起,靠近鱼塘边,大家一起合拢收网,厉害了,五十多条六七斤重的草鱼、鯮鱼聚在一起,还有几条半斤重左右的塘蚤鱼和几十只塘虾,这些塘蚤鱼用来炖黑豆、姜片,好吃得停不住口。
用木桶装了五条最大的草鱼、几条塘蚤鱼和塘虾,其余的鱼出售。鱼贩子早就蹲在鱼塘边,鱼一上水就过秤付钱拿走,用摩托车送到市区的菜市场。
梅姨说:“今天中午大家吃一顿酸菜鱼。”
阿锋他们摇摇头,不知道什么叫酸菜鱼。
大妹美玲心灵手巧,把自家种的芥菜,用太阳稍晒一下,在坛子放上冷开水、盐巴,把芥菜放进坛子内用泥巴封好坛盖,等二十天左右,芥菜就变成爽口的酸菜。
大妹从坛子捞起酸菜,洗得干干净净,切成15厘米宽的条状,用油爆大蒜起锅,放进酸菜炒一下,再放一些用水稀释好的黄片糖溶液,她告诉阿锋,酸菜要加黄片糖味道才好,他闻道香气扑面的酸菜,口水几乎流出来。
美玲喜欢读小说,她看过《三家巷》。小说描写的主人公周炳是在世潘安,英俊不凡,成为风流倜傥的革命战士。她希望将来能够找一个周炳式的如意郎君,她一边切着酸菜,一边偷偷地看着阿锋,这个人比小说描写的周炳更英武,阿锋转过身来,两对眼睛碰在一起,大妹刹那间脸涨得通红,赶紧低下头。
“美玲,我出去一下。”阿锋一股热流涌上来,心在怦怦地跳。唉,自己家里穷得蝈蝈响,拖累人家不应该,他不敢再站着大妹身旁,怕把持不住,害了这位好姑娘。
梅姨把两条六斤重的草鱼去鳞劏好洗干净,用油爆姜片起锅,再放整条劏好的鱼在大锅加小量水煮到五六成熟,在矮饭桌上放置一个炭炉,炭炉上再放圆铁盘,圆铁盘放上一条五六成熟的大鱼,等炭炉煮得鱼汁起虾眼的泡泡以后,放进炒得半熟的酸菜。
“开饭啰!”梅姨招呼大家入座。
炭炉慢火煮着的草鱼和酸菜,整间大屋充满浓浓的鱼香酸菜味。大家坐在一起,动筷子的时候,鱼和酸菜刚刚熟,黄叔拿起九江双蒸米酒,往各人的杯倒酒,阿锋把酒杯的酒倒给肥仔春。
“黄叔,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锋哥不喝酒,就喝得茶吧。”美玲往他的杯倒茶。
“鱼肉鲜美嫩滑,酸菜爽脆,两样合起来起,好过瘾啊。”肥仔春赞不绝口。
大头成夹起他最喜欢吃的鱼腩,“做皇帝也不一定吃得上这么好吃的鲜鱼。”
“成仔,鱼塘的鱼不喂饲料,大妹每天上班前去割一大担草回来喂鱼,鱼不吃饲料,生长慢,但十分好吃。”梅姨说,
“来,我们一起敬大妹。”阿锋举起茶杯,肥仔春连忙说:“以茶代酒不礼貌,要敬酒才行。”
美玲站起来说:“敬茶就行,不需要敬酒啦。”
“呵呵,大家姐这么快就护着锋哥。”三妹在呱呱叫,大妹笑着用筷子轻轻敲一下她的头。
大家有讲有笑,边喝边吃,二条大草鱼只剩下骨头,二妹从厨房端出一盘刚斩好的土鸡,把鸡倒在铁圆盘上,鱼汁、塘虾和鸡混在一起,通过炭炉火慢慢炖着,真是鲜美加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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