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学义都没想到,自己还能长大成人,那段艰难的岁月差点就摧毁了他。
他反抗不了,只能踩着岁月的脚步往前走。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认为人生就是如此,长大,娶妻,生子,一天一天活着,直到干不动,死亡。
像头老黄牛。
每个人都有一个苦难的历程,没亲人是一种痛苦,有亲人也会带给痛苦。
刘诗妍的心揪成了一团,眼泪不由溢出眼眶,“那你就没想着逃离吗?”
顾学义苦笑,“傻丫头,那个年代逃哪里去?我如果走了,我阿妈咋办?”
不过后来倒被公社卫生院选中,去学赤脚医生了。
那段时间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不用那么提心吊胆,处处防着顾学忠了。
可好景不长,顾学忠觉得他太舒服了,天天坐房间里,不受风吹日晒,也不用劳动,追到卫生院大闹了一顿。
顾学义不得不离开,但也不想再这样承受下去,一气之下跟着邻村一个人出门去挣钱了。
那时叫搞副业,挣的钱要交给所辖生产队一定的数额,这样才合理合法。
不然就是投机倒把,搞资本主义,要挨批斗的。
那时出门要有大队部的证明,没有证明也会被抓。
那年他只有十六岁,顾学忠十九岁,已娶了媳妇。
他去了海西林场,茶卡北的一个山沟里——九音村。
在那儿姑父帮忙赊了一匹老马,从林场往外运输柏木,一天随马车来回走六七十里。
从山里把柏木拉到木材厂,挣运费,一月会结算一次,能有几十块钱。
有时遇到大雨就泡在水里,高原上的雨水很凉,顾学义经常被冻得瑟瑟发抖。
由于他又瘦又小,没啥力气,完全靠老马自己拉车,顾学义也根本不懂驾驭马匹。
有次大雨,老马由于负重滑到了路边的水沟里,身后又压着一车木头。
顾学义推不动车,也搬不动木头,已是大人的伙伴们谁也不愿帮忙。
大家走后,山林的大雨里只有孤零零的顾学义和老马,又冷又饿又累又害怕。
顾学义为了不让自己和老马冻死在水沟里,只有使劲拉着老马的头,迫使老马站起来。
在他的认知里,老马力气很大,没有完不成的事情。
但那次老马没能站起来,那晚死在了水沟里。
直到第二天大家路过才发现,一人一马还在山里。
那群人里只有他一个小孩子,也是大家欺负的对象。
虽然如此他还是比较开心的,毕竟可以挣钱了,也能替母亲分担忧愁了。
那次回去沈玉拿到儿子给的钱哭了,这个儿子才是来报恩的。
半年没见,儿子还是那么面黄肌瘦,却能挣钱了。
顾学义没舍得花一分,回家都是亲戚联系的便车,还带回来了一身的虱子。
这也是沈玉哭的原因。
通过这次出门,顾学义也发现要想挣钱得学一门技术。
通过自己的所见所闻,他决定学开车,姑姑家有辆解放车,但没敢给表哥说。
表哥瞧不起他,因为他们家太穷了,得让沈玉出面,只要姑姑答应,表哥就不好拒绝。
第二年,顾学义仍去了海西,这次住在姑姑家,没工钱但有饭吃,可以学驾驶了。
半年盐场运输的锻炼,顾学义到交通监理所参加考试,一次过,终于拿到了驾照。
八十年代还没驾校,也没什么大的花费,倒使他负担不重,从表哥那借了工本费。
顾学义拿到驾照,马上包了一辆货车开始跑长途,他想尽快摆脱贫穷。
真被穷怕了。
年轻是他的本钱,勤奋再加上勤劳,弟弟妹妹也大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虽然没有立业,家人健好也算完成了一桩心愿,也就可以成家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韩婷婷的到来又让他们一家人回到了解放前,不但没有富裕还开始有了外债。
顾学义认命了,命该如此便如此吧!
他不想挣扎了,也累了。
刘诗妍早已泪流满面,没想到大叔是如此辛苦,也没想到亲情也会如此冷漠。
暗暗决心帮大叔共同扶持那个家,这是她报恩的机会。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她这是救命之恩,不只是涌泉了。
“这样打工,何时能脱贫?有没有想过做生意,理财,滚粪球?”刘诗妍也不是多么有经验,只是凭着一腔热血。
她的生活里没有为钱发过愁,父母刚去世时有抚恤金维持生活,后来大了些自己也打临工,还有政府的帮助。
除了一人有点孤单,倒没大的忧愁,假期还会出去走走玩玩。
工作后更不用为钱发愁,虽然还没正式编制,但国企单位,每个月都会按时发工资。
顾学义何尝不想呢,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使他失去了信心。
两人躺在草地里,望着头顶的白云蓝天,各想心事。
袁贵祥没能说服刘诗妍跟他去玩儿,这会心里很不是滋味,有钱也不能使鬼推磨。
有点嫉妒顾学义的年轻和相貌,人有身体资本时没有钱,有钱了又失去了引诱女人的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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