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对这个问题早有所备,严肃地道:“有没有用现在说了不算,等到友谊赛时就知道了!”
他一摆出魔鬼面孔,顿时谁也不敢追问。有承诺书在那儿镇着,杨洛也不怕这群崽子造反,一一指点他们的技巧练习。
眼看时间到了五点,杨洛让所有人自行训练,由陈夏、方圆、大平头、阿明四个人暂时监管,自己则离开,绕到教学楼后面。
那处少有人走动,又是离校门最远的所在,不怕跟踪的警察发现。他找了一处,一个短距离的助跑,奋力一跳,攀住了高达五米的围墙,轻轻松松地翻了上去。他动作间非常有分寸,墙头上本来插着防人翻跃的碎玻璃和带着尖刺的钢丝,却完全拦不住他,从墙头上跃到墙外,他拍拍手上的尘土,丝毫没有受伤。
墙后是条宽仅两米许的小巷子,只有几个小孩在那里玩耍,看见他像个飞人一样从空中落下,无不看是呆了。
杨洛冲他们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识了识方向,往巷子一端跑去,不多时到了大街上,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前往市第四人民医院。
还在路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杨洛随手接通:“喂?”
“洛哥吗?”那头的声音有点熟悉。
“是我,隆叔?”杨洛听了出来。
“是。洛哥,我就是跟你说一声,王虎动了点小手术,现在没事了,在我朋友的诊所里呆着,你不用担心。”
“谢了。”杨洛心里放下一块石头。
“还有,今晚有空吗?到我这里坐坐?”
“隆叔开口,没空也得有空!那就八点吧,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刚好车子驶到市第四人民医院的大门外。杨洛下车付了钱,匆匆走过门诊大楼,穿过小花园,直接进了住院大楼,也不坐电梯,直接走楼梯爬上三楼,一路找到3042病房。
透过门上的小窗望了望里面,三人病房里只有一张床有人,浑身都缠着绷带纱布,只有脸露在外面。杨洛仔细辨认片刻,大喜推门。
那病人正靠坐在床头看着摆在病房一角的电视,察觉有人进来,立刻转头望过去,疑惑道:“你找谁?”
杨洛笑道:“原来你已经不认得我了。”
一听声音,那人惊喜道:“原来是救命恩人!”这人正是杨洛上次从追债者手里救下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李明,当时夜深,他又是重伤之后,没能记下杨洛的样子,但是却记住了杨洛的声音,这时听杨洛说话,他才能立刻辨出来人是谁。
杨洛走到床前,伸手道:“恩人什么的太俗了,你叫我杨洛就行。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李明认真打量着杨洛,同时回答道:“断了几根肋骨,医生说恐怕没个把月是下不了床了。洛哥,你怎么突然有空过来看我?”他对杨洛那天救自己时的表现记忆犹新,心里十分敬畏。
杨洛笑道:“我也不客套了。这次不是来看你的,也不是来感谢你让吴青跃提醒我王天的事。”
“那洛哥是为什么……”李明看出杨洛现在不想说废话,心里隐隐猜到几分。
杨洛大概地把吴青跃的情况说了一遍,才道:“我只想知道,他让我找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必须瞒着警察的事?”
李明脸色凝重起来,欲言又止。
杨洛不悦道:“有事就说,别跟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
李明苦笑道:“事出突然,跃哥没有跟我说过该对洛哥说哪些事,所以我猜想他该是想让我告诉你,他和王天之间的关系。但是带出这层关系,我大概也能猜得到他想让你帮他什么忙,所以有点为难。”
“有什么好为难的?”他这么说,杨洛更感好奇。
李明犹豫再三,终毅然道:“不瞒洛哥,我猜跃哥是想让你帮他杀了王天!”
这话一出口,李明没看到意料中的惊讶,自己却愕然看到杨洛一脸轻松,像根本刚才说的不是杀人,而是吃饭唱歌之类的简单事。
“说完这个,你总该说点该说的了吧?为什么王天一定要杀吴青跃?”杨洛还想着这个问题。
李明作声不得,半晌始叹道:“洛哥你要不就是胆子太大,要不就是还不知道王天是谁!”
杨洛耸耸肩:“不就是江城四匪之一吗?前几天他刚派人来骚扰过我,也就那个样,没啥好怕的。甭说废话了,赶紧说正事,他为什么一定要杀吴青跃?”
李明无奈道:“因为他知道王天在哪儿。”
这话一出,杨洛大感意外。吴青跃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普通商人,在黑道上有点关系,怎么他竟然知道警方通缉了多年的王天的下落?
李明看出他的惊讶,继续道:“王天在出道前娶了跃哥的姐姐,后来一次火拼中,跃哥的姐姐被人杀了,从此跃哥就跟这个姐夫决裂,一个人在外面居住,但是他对王天在江城的几个秘密窝点很清楚。”
杨洛非常意外,同时恍然大悟。
难怪王天要杀吴青跃,皆因后者现在落进了警方的手里,随时有可能向警方供出其下落。而且李明自己恐怕也只是一知半解,吴青跃可能不只是知道这个姐夫的秘密据点,对他的行动方式和生活习惯等,甚至他的组织的一些秘密也有所知悉。藏身处可以随时更换,但是习惯、方式等却没办法随便改掉,警方如果掌握了这些,对抓捕王天非常有帮助,所以吴青跃对王天的威胁非常之大。
之前或者王天还只是想利用这个小舅子引出杨洛,但是现在既然知道警方牵涉其中,想法难免改变,这种冷酷无情的人为了利益,对吴青跃起杀心也很正常。
但是,按理说这种关系该是秘密,不可能让外人如李明知道才对。
想到这里,杨洛斜眼打量了李明一番,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和跃哥有生死之交。”李明坦然道,“他交往很广,但是从来只对我说真心话。”
杨洛从他眼里看不出作伪,点了点头,道:“回答我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他想让我杀了王天?”
李明叹了口气:“你要是知道这几年跃哥多次跟我说过,他因为和王天的这层关系,一直在危险中,你就不会奇怪他为什么有这想法了。王天这个人感情非常淡漠,和跃哥之间的姻亲关系早就没了,如果不是看在跃哥一直安份守己规规矩矩过着自己平淡日子的份上,跃哥说不定早被他杀了。”
听到这里,杨洛心里已经对整件事有了完整的轮廓。
如果李明所言是真,那么吴青跃目前脱离困境最好的办法确实是杀了王天。以一己之力与位列江城四大黑道大哥之人相斗,非是吴青跃的能力范围。
想想这对奇怪的“亲戚”,杨洛不禁心里好笑。本来该是相互扶持的两人,竟然互构生死,真是天大的讽刺!
与此同时,杨洛也已猜到吴青跃让自己来找李明的心思。
一来是吴青跃不相信警方有能力保护他,所以想自寻其法,二来是他也怕杨洛直接拒绝,所以想透过李明这个缓冲的第三人,给杨洛一个思考的时间。
思索片刻,杨洛转身就走。
李明急道:“洛哥,你……”
杨洛淡淡道:“他要我知道的东西我已经知道,结果如何,我会直接和他联系。”毫不停留地走出了病房,朝电梯间而去,边走边思考其中利害。
对于王天,杨洛和吴青跃目前是同一阵线。不问可知,王天对杨洛连番挫自己的威风已是怀恨在心,所以想对后者下狠手,只是暂未得逞,所以杨洛在对付王天方面也有急切的需求。从这个角度来看,帮助吴青跃只是个顺手之劳,反正利益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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