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超出三个小时。你问这个干嘛?”杨洛大概估算了一下。
千雪樱像换了个人一般,冷静地道:“她的注射点在哪?”
杨洛说出后,她立刻把陈雪肩头衣服拉开,确定了注射孔之后,俯鼻过去,深深地嗅了一下,动容道:“这是高浓度的‘沉思剂’!”
杨洛惑道:“什么玩意儿?”
“一种很少用的致晕剂,是用特制的药酒提炼出精华之后,加上一些辅料制成的。它的气味很独特,有点像苹果的气味。幸好这个人被注射的时间不长,她的创口还有注射剂的气味,否则没有药物样本,我也没办法确认究竟是什么。”千雪樱解释道。
杨洛精神大振:“你能救她?”
“我能,但是……”千雪樱露出为难神色,“但是必须有注射的样本,还得有一间样本分析室。分析室我可以自己铺设,两三天就能完成,但是样本就需要你提供了。这种药剂只是在杀手界偶尔使用,因为配制不易,用途又不广,所以极少人会用它。我想,对方应该是找了职业杀手。”
杨洛问道:“从她身体里抽取的残留成分可以吗?”
千雪樱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行,必须是原始的注射样本。因为药剂注射后,人体会对其进行分解,残留物中会有部分流失。一般职业杀手配制药剂时,都会根据需要增加或者减少一些成分,没有原始样本,就没办法针对性地配制解毒剂。而如果配制解毒剂成分有误,甚至只是比例不对,都很可能会对被注射者造成额外的伤害。”
杨洛沉吟片刻,断然道:“就算我有样本,你还需要铺设分析室,花费的时间超过两天,时间上来不及。这事看来得另想办法。”
千雪樱在车上已经听他说过这件事的大概前因,说道:“不过配制这药的人肯定有解毒剂,如果你能找到那人,应该可以找到解毒剂。”
杨洛正有此意,转换话题道:“这东西在身体里留久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接触过的最原始版本倒是没有后遗症,只是会持续昏睡,无法饮食,身体会因长时间无法摄入能量而慢慢虚弱,醒来后一切正常。不过每个杀手都有他自己的配方,我不敢保证她中的这药是没后遗症的那种。”千雪樱看出杨洛眉间的焦急,回答中尽量言无不尽,希望能帮上点忙。
杨洛忽然沉吟不语。
千雪樱问道:“怎么了?”
杨洛展眉哈哈一笑:“我心中已经有了个计划,不过还有些细节问题需要设法。你不宜多露面,就在这儿等着,我出去几分钟就回来。”
千雪樱乖巧地点头答应,心中涌起熟悉的感觉。
内野丰也是这样,一旦发生变故,能迅速拟定应变计划,这是两人能在多年的逃亡生涯中保住性命的主因。但杨洛和他还有一点不同,就是总会保持乐观积极的态度,这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去相信他的决断。
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值得人依赖的男人!
失去内野丰的那刻,她心中只剩绝望和茫然,现在却被期待和希望代替。
出了病房,杨洛和正要进去的袁芳碰个正着,立刻拉着后者问道:“医生怎么说?”
“刚才他们使用了物理治疗的方式,但是感官刺激无效,电击刺激也不能让陈董醒过来,甚至还差点引发了机能休克。”袁芳愁眉不展,“医生说他们会立刻联系医联,多方面获取相关信息,希望能有类似的病例借鉴治疗。”
杨洛毫不意外,冷静地道:“报警了吗?”
“还没有。”袁芳摇头道,“事情非常巧合,早上陈董才嘱咐过我,从今天起无论伊人服饰集团发生什么变故,都要让她先知道,然后才判断是否报警。没想到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
杨洛心中一懔,把握到一点东西。
陈雪当然比他更了解周世明,会这么叮嘱,显然是她认为周世明会进行一些打击报复,而如果直接报警,会使对方更加疯狂。只是没想到对方手段如此毒辣,一出手就是出在她身上。
想到这里,杨洛立即道:“没报最好。小芳,你立刻从大厦那边调点人手过来,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保护好我姐的安全。”
“难道还有人想对陈董不利?”袁芳大骇道。
“不,只是防患于未然。”杨洛边说边在心里苦笑。他已经设法防患了,但是陈雪仍然遭了暗算,一来确实对方手段厉害,二来则是他手上的防护力量不足。别看北街兄弟有数百,但是真正得力的没多少。
到现在,他越来越认识到实力不足所带来的危害,只有尽量提升实力,才能避免这类事件的进一步发生。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目前他还是只能运用手上有限的筹码来应付这次危机。
等袁芳进了病房,他才走到一边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流氓。”那头一个非常不客气的声音。
“听你这意思,是真想让我把上次说过的话贯彻起来是吧?”杨洛听得大为郁闷。
“什么话……噢,臭流氓,你敢!”秦冰冰的声音羞急起来。上次电话中,杨洛警告过她,如果她再敢叫他“流氓”,他为了名符其实,只好真的对她耍耍流氓手段。
“我看你就是闲的!你爸那个火药桶还在不在?”杨洛对她有点无计可施的感觉,转移了话题。
“我让他去找他老战友去了——你这么关心他干嘛?对了,今天晚上你必须回来,否则我就发动人民公安的力量通缉你!”秦冰冰一口气说了一大啪啦。
“你这人忒没意思了啊!我跟你合租,又不是跟你同居,你管我回不回去?”杨洛越听越不高兴。就算林月也不管他,这恶女想越权还是咋的?
“你!好吧,我坦白跟你说,我有急事要跟你谈,非常非常重要的急事!”秦冰冰对他同样无计可施,只好软化了语气。
“有事电话里说!”杨洛直接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秦冰冰急了起来。
“那就别说了,听我说!你能不能给我找十来个同事,去去巡个地方的治安?”杨洛转入了主题。
“是在市区?”秦冰冰反问。
“不仅是在市区,而且是在黄金地段。”
“那就不用了,你说的地方肯定天天都被巡着,不会漏。”秦冰冰理所当然地道。
杨洛一时哑口无言。
那头的秦冰冰心里暗自得意。她听出杨洛是想借助自己做点事,所以故意呛他,以报他不识好人心的仇。
“好吧,算我怕了你了。我是有点私人的事务请你帮忙,凭咱们的关系,这点小忙你不会拒绝吧?”杨洛转了语气,开始动用怀柔战术。
“奇怪了,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合租的关系!”秦冰冰心里快乐翻了,表面上却仍拿着高姿态。
“谁说的!当然不只是合租关系,那啥,昨天你不是说你怀了我孩子吗?孩子他妈,帮孩子他爸个小忙呗!”杨洛嬉皮笑脸地说着,心里一阵阵发呕。要不是为了自己计划中的“细节问题”,他才拉不下这个脸去跟秦冰冰寻求帮助。
“你别胡说!谁怀了你孩子了!”秦冰冰又羞又急,“我那只是为了救你应急说的!”
“不管咋的吧,反正今天这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不然我跑你们公安局去闹去,让大家知道你是怎么始乱终弃的!”杨洛耍起了赖皮手段。
“你你你!你要敢去我就……我就枪毙了你!”秦冰冰已经急得语无伦次了。
“你猜我敢不敢?”杨洛知道击中了她的命门,加油添醋地恐吓,“闹得你在北区分局里呆不下去。这不不算,你要是换其它单位,我就阴魂不散地跟着去,你换一个我闹一个,让警界都知道,美名远扬的超级警花秦冰冰,居然跟一个地痞流氓未婚先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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