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爱无法证明
视频并没有重新剪辑，她配合男生在一个良辰吉日把视频发到了朋友圈，收获到一水儿的祝福。
那天和言颂以那样的形式别过以后，她梦到过无数种和他重逢的场景。
毕竟是校友，在校园里偶遇是绝对有可能的。
如果有机会再见到言颂，如果情况允许，她一定要跟他道歉，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在梦里找言颂，然后跟他道歉。
像是提前演练，等真正见到他的时候，她就能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道完歉就走。
出乎她意料的是，自那天分别以后，言颂再也没有去过学校。
一段时间以后，辅导员告知系里的同学：言颂生病了，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和休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返校。
后来，系里就有人在传：言颂已经办理了休学手续，不会和大家一起毕业了。
再后来，有人在机场偶遇言颂，他完全是社会精英的打扮，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比在学校里还要更冷傲一百倍。
同学主动跟他打招呼，他只给了一个眼神，就连寒暄的机会都没有给，径直去了vip休息室。
言颂就像一枚邮票，漂洋过海而去，再没人知道他的影踪。
她一直都知道，言颂一定会成为成功人士，即便他没有拿到本科文凭，也不妨碍他取得成功。
他从小就优秀得很耀眼，她结婚那天发生的闹剧，是他唯一一次的黯淡时刻。
但并不妨碍他再次闪耀，言颂始终是她认识的那个言颂，是要振翅高飞的人。
她都说过不想知道言颂的事了，男生却还是很爱在她面前提起他，像是要试探她是不是真的不想知道，像是想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言颂。
她的演技都被磨练得出来了，演得连自己都信了，她态度永远是：我不想知道言颂在干嘛、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他的事与我无关。
就算她和言颂已经划清界限到这种程度，态度明确到这个份儿上，男生还是会时不时提到言颂。
尤其是在两人吵架的时候，男生每次必定提言颂。
言颂早已经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两人再没有交集的，但言颂还是存在于男生的言语中。
“言颂”就是一把伤筋动骨的刀，男生每一次使用都能精准命中，她会陷入慌乱的解释、自证清白、对他表达爱意等程式里，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可“爱”是无法证明的，“爱”只能被感受。
男生感受不到或是觉得她爱得不够多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地向她索取，哪怕她已经给出了全部，他依旧觉得还不够。
他会逼问她：“你对我的爱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
她一次次被逼到悬崖边，一次次地自证，又一次次在彻底崩溃之前被他温柔地原谅了。
他需要不断求证她的爱，只是因为太爱她了，如果她给的爱不像他给的一样多的话，他就会感到不安，他需要确凿的关于她爱他的证据。
面对男生的一次次责问，一次次旧事重提，她和言颂之间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她却像是真的出轨了一样，开始对男生心怀歉疚了：是她给他的爱不够多，才会让他慌张混乱，暴躁不安。
她好累啊，只想彻底解决两人之间这个一触即发，不可调和的矛盾，于是问他：“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证明我是真的爱你？”
男生想了很久以后才告诉她方案：“你为我文个身吧，以痛楚和血泪，把我刻在你的身上，这样你才会时刻记得，你是我的人。”
文身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做的事，但如果一时的痛楚能换来两人之间的永久安宁的话，她愿意：“我可以文。你能答应我，以后再也不提言颂了吗？”
“好。”男生已经不在意言颂了，他兴奋地说，“那就文‘我是陆岩松的狗’。”
……
“啊！！”茗雪大喊一声，冲破梦魇，醒了过来。
她呼吸急促，浑身发冷，颤抖着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全是汗。
她靠在床头看相册，一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一大堆噩梦。
醒来后依旧有种黑云压顶的感觉，压抑、窒息、痛苦的感觉都还很强烈。
六神无主了好一会儿才从噩梦中抽离，她起身下床，脚步虚浮，身子晃悠，一不小心把相册带到了地上，有几张照片摔飞了出去。
刚才的梦好真实，也好吓人，她作为记忆的旁观者都觉得心一阵阵的绞痛，身为当事人的应歌在那个时候，该有多煎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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