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惜身形如鬼魅,悄无声息地跟在那人身后。
只见他左拐右绕,最终步入一条狭窄而幽深的小巷。
秦妙惜敛息屏气,确认那人推门而入后,足尖轻点,飞身而起,宛如一只敏捷的灵猫,轻盈地落在院子旁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借着层层叠叠的枝叶,将自己的身形完美隐匿起来。
她的目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投向下方,只见那竟是一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而他的院子里,一幅幅画卷错落摆放,画中皆是同一名女子。
秦妙惜定睛细看,那画中的笔触、画风,竟与豆腐坊中悬挂的那幅毫无二致,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翠花,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报仇了,那个混蛋被衙役抓走,我一定能找到你,并将你救出来。”
书生言罢,自房内抄起一把利斧,满脸决然,大步迈向临街的一座房屋。
只见他高高举起斧头,“哐当” 几声巨响,那门锁应声而碎,木屑飞溅。
书生一脚踹开房门,昂首阔步踏入屋内,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翠花莫怕,我来救你了!”
秦妙惜心中一惊,暗自思忖这书生莫不是疯癫了?她悄然从树上跃下,紧随书生进入屋内。
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灰尘在透过窗棂的微光中肆意飞舞。
那书生四处翻找,眼神中满是急切与疯狂,口中不停念叨着“翠花” 的名字,手中的斧头胡乱挥舞,所到之处杂物纷纷散落。
秦妙惜小心翼翼地避开书生的斧刃,环顾四周,这屋子像是许久无人居住,墙角挂满了蛛丝,桌椅也破败不堪。
忽然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抬头就见书生跪坐在地上,手中捧着一支粗糙的发簪悲痛大哭,“翠花,这是我送你的发簪啊!你说过誓死都不会离身,现在怎么会掉在这?难道你真的死了?”
秦妙惜目光如炬的盯着他,这人就是去京兆尹报案的奸夫吧!孙东。
“翠花,你到底被他藏在哪里?”
孙东忽然浑身一震,“那个男人,他肯定知道你在哪里?”
秦妙惜亦步亦趋,随着他一路行至京兆尹的府衙前。
尚未及近前,便见他极为熟练地俯身朝地上一趴,而后肆无忌惮地打起滚来,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要见豆腐坊店家之类的话语。那声声呼喊,直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
衙役们见此情景,自是不堪其扰,几次三番上前驱赶,可那人却仿若未闻一般,依旧我行我素,赖在地上不肯起身,衙役们竟也奈何他不得。
如此这般折腾了好一会儿,衙役们实在无计可施,最终只能满脸无奈地进府衙去,询问石新哲该如何处置这棘手的状况。
“孙东,你又来闹什么?”
“我要
见他。”
“他现在是疑犯,谁也不许见。”
书生闻言立即慌乱起来,“他是无辜的,那些米囊花是我扔进去陷害他的。”
衙役不敢耽搁,立即将人孙东带到石新哲面前。
“大人,求求你逼问他将翠花藏到哪了?”
石新哲扬手打断他,“你说米囊花是你扔进去的,你扔到哪里了?”
“汤里,还有后厨的灶台旁,一切都是我做的。”
孙东继续嚷嚷着:“大人,你要不信,可以去我家搜,我屋内还有米囊花。”
石新哲立即给衙役使了个眼色,他目光冷峻地看着孙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你为何要这么做?”
孙东眼神闪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嗫嚅着说:“我…… 我只是想让他被官府抓走后去他家里找翠花,但是翠花根本不在那。”
“荒唐!哼!” 石新哲冷哼一声,怒斥道:“就因为这点儿女私情,你便做出如此恶行?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要吃官司的。”
“大人,我错了,求你把他带来,我要问问他将翠花藏在哪了?”
石新哲:“……”
正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跑进来,在石新哲耳边低语了几句。
石新哲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对孙东说:“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后果自负。”
“大人!”
他神色焦急,“翠花危在旦夕,片刻耽搁不得,求您让我去找她!”
言罢,不及大人回应,便匆匆起身,向着门外狂奔而去。
“快,给我拦住他!”
石新哲一声令下,衙役们如狼似虎般一拥而上,瞬间便将他重新擒住,拖回了屋内。
孙东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喊道:“大人,求您让我去救人吧!翠花性命攸关啊!”
然而,衙役们仿若未闻,面无表情地将他架在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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