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府,凤城知州木子,此刻正步履蹒跚地从河道内爬了上来。
他全然没有丝毫官僚做派,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目光望向那干得热火朝天的百姓,脸上不禁洋溢起笑容。
恰逢枯水期来临,木子便带着府衙的官吏以及治下的百姓,开始清理河道里的淤泥,同时将夏天溃败的堤口重新修补起来。
如此这般,便能避免在明年汛期过后,洪水再度威胁到凤城以及下游的百姓。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与车驾的声音从官道上传来。
木子看清楚出现在面前的队伍后,不禁有些发愣。
“敢问前边那位可是凤城新任知州木子大人?”马车上跳下一个老人,看到远处脏兮兮的木子,有些不确定地朝附近的衙役问道。
“那位便是知州大人,你是干什么的?”衙役反问道。
“我是工部都水司派来的,按照陛下的吩咐,前来协助木大人治河。”苏稽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官碟。
得知苏稽带来了陛下亲手绘制的治水简章,木子着实有些意外。
“陛下天纵奇才,木大人看了便知道!”似乎知晓木子心中所想,苏稽开门见山,将商夜的治水之术递给了他。
木子打开图册,只是随意扫了几眼,脸上便露出了莞尔的神情。
只见那册子上面,左边画着歪歪扭扭的河道示意画,右边写着几行惨不忍睹的狗爬体字迹。
苏稽见状,悄声解释了一句:“陛下年少时荒废了学业,大人您只看内容便好。”
木子艰难地辨认着那书写的字迹,好半晌才算看全。
“深淘滩,低作堰……分四六,平旱涝……遇弯截角,逢正抽心……乘势利导,因时制宜!”
木子仔细地咀嚼着这几句话,很快,脸上的神情便被震惊所取代。
只见他张牙舞爪地冲着河道内的工人高声喊道:“都停下,都停下,我们……都错了,陛下大才!陛下大才啊!!”
凤城的百姓们看着自家的父母官赤着脚在岸上奔跑,那模样好似疯癫了一般。
附近的百姓们急忙爬上了岸,嘴里疾呼着:“大人,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我们啊,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位好官,怎么就疯了!”
“没疯没疯!告诉乡亲们,分出一部分人,咱们……开山引河。”
“开山?”听到这话的百姓眼中一紧,其中一人竟哭了出来,“大人真疯了,开山那是我们能干得了的事么,得神仙下凡才行!”
木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他指了指苏稽背后马车上的一堆堆货物说道:“你们都忘了吗?陛下……他也是神仙啊!”
——
凤江府五河关。
一支浩浩荡荡的商队停在了官道中央,几十个官兵望着这支庞大的车队,眼中露出了不怀好意之色。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的校尉呵斥道。
那双三角眼滴溜溜地在商队众人和车上的货物间来回扫视着,眼神中透着贪婪与狡黠。
“军爷,军爷,小的们是做生意的,这是一点心意!”
见车队被拦截,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手里仿佛变戏法一般,多了一大袋银子,堂而皇之地塞到了校尉的袖子里。
“这些是什么?”
“是从北面买的一些货物,运到南边赚点辛苦钱!”富商赶忙应道,态度低声下气,比对待自家老爹还要好。
校尉嘴角微微上扬,却并未就此作罢。
他用力捏了捏袖子里的银子袋,似是在估量着分量,随后哼了一声道:“就这点?打发叫花子呢!
你们这些奸商,平日里不知道赚了多少昧心钱,今儿个到了爷的地盘,还想就这么轻轻松松过去?”
富商一听,脸上依旧陪着笑:“军爷说笑了,小的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赚的也是辛苦钱呐。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可不容易呀,就指着这些养家糊口。”
“哼!少给爷在这儿哭穷,谁信呐!”校尉不屑地撇了撇嘴,眼神又落在了后头几车沉甸甸的货物上,“说,那些车上都装的啥玩意儿?”
“军爷,就是些寻常的布匹、茶叶之类的,真没什么特别的呀。”富商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时,一个小兵凑到校尉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校尉眼睛顿时一亮,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哦?还有细盐?这可是好东西啊,朝廷对盐管控得可严着呢,你们莫不是走私的吧?”
富商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赶忙摆手解释道:“军爷,军爷可别误会呀!小的们都是有正经盐引的,只是想着南边好卖,就多带了些,想赚点差价,绝不是走私啊!”
“有没有走私,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校尉一把推开富商,朝着身后的官兵一挥手,“全部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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