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一去剑门一千余里,彭鹤天、齐鲁青、韩晓严三人于荒凉地带则快马驰骤、不有逗留,于繁华负郭则肥肉厚酒、款马徐行,一路倒也轻松潇洒,如此直是第四日上午,方到河南鹿邑。
三人驾马再行半日,于下午时分到达隐山脚下的‘吴昌城’,吴昌城是方圆几十里内最繁闹的城郭,毗邻汴河,商贸发达。
通衢之上,但见三匹骏马并辔而行,气宇轩昂,风光无限,四下百姓闻见剑门道长,眉宇之间尽是恭敬。
彭鹤天见状,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待行至人群稀少之处,忽而转向一旁齐鲁青、韩晓严,道:“二位师弟,山中修行清苦,我们又舟车劳顿数日,不如在吴昌城快活半日,入夜时分,再赶回剑门不迟。”
韩晓严道:“师兄,咱们离开剑门已有段时日,现下当先回山中谒见门主,向他报个平安才是。”
彭鹤天面有淫笑,道:“报平安也不差这一天半日的,吴昌城之烟花女子那可是出了名的风情万种,韩师弟想必是清楚的,今日不去见识见识?”
听闻这话,韩晓严面色蓦地一沉,道:“彭师兄,你······你······”
嗫嚅几句,却是没有说将下去,彭鹤天继续道:“古诗有云:‘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若是他们在吴昌城走上半圈,可就不这么觉得了!”
一旁齐鲁青面有动容,但他性格内敛,又颇爱惜颜面,一时不敢发明作态。
彭鹤天又道:“反正薛门主赠予的银两还剩很多,到了山上可就花销无处了,与其留着,不如拿去消遣!”
说话间已调转马头,向着另一条街巷走了进去,韩晓严见他如此荒唐,不禁面有薄怒,可他身为师弟,彭鹤天岂会听劝。
只无奈回道:“你要去便去,我可是要赶回剑门复命的!”
他这话意思再也清楚不过,自然是不想与彭鹤天同流合污,一声吁喝,骏马已向前方疾驰而去。
却是齐鲁青这里,望了望兀自远走的韩晓严,又望了望转向旁巷的彭鹤天,一时进退维谷,两处为难。
彭鹤天见韩晓严驾马远去,心中颇为扫兴,转向齐鲁青那处,大声道:“齐师弟,你要随我去吗?”
这般一唤,齐鲁青终是动了心思,可又怕韩晓严挑眼,便朝他那处喊道:“韩师弟,我并非是去那烟花柳巷,乃是去吴昌城采办些物件,就先不随你回山了!”
彭鹤天听后微微一笑,心想:这齐师弟当真有趣,他外表看去似个内谦文弱之人,实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果不其然,齐鲁青嘴上说要去采办东西,只在彭鹤天几句游说之下,便毅然决然地同赴温柔乡而去。
月明星稀,夜幕低垂,武昌城中张灯结彩,熙攘热闹,好似夜夜尽是金吾不禁,玉漏无催之气象。
吴昌城外,丛林莽苍,白晖如霜,与那城郭相比,尤显荒凉清寂。
枝头,夜鸟轻啼,空灵悠远,却见远处松柏之间,一股薄雾淡淡散开,月华被下,犹如牛乳般涌动流溢。
叮铃铃——
一声音清如玉磬,脆如银铃,倏然刺破长夜,自薄雾中幽幽传荡而来。
叮铃铃——
再是一声脆响传出,但见那朦胧霜雾之内,竟有点点黑影若隐若现,向着前方款款移动,黑影每动一下,便有铃声随之生起。
黑影再行片刻,模样愈发清晰,却见是六名黑衣布褂,面如白粉的轿夫,各人面无生机,瞳孔涣散,直令人毛骨悚然。
六人之中,四人抬轿,二人跟随,向着前方鬼使神差走去,红轿四角悬有银铃,那清脆声响正由此发出。
前方丈远立有二人,一人装束尽黑,一人装束全白,各人头悬高帽,手持哭丧棒,俨然是黑白无常打扮!
叮铃铃——
红轿再行进百米,已来至丛林深处,但见八人齐齐驻足,铃声亦随之戛然而止。
随那铃声止歇,四下鸟鸣也消失不闻,丛林中寂静异常,近乎听不到一丝声响。
“齐师弟,师兄我没骗你吧,那吴昌城新晋之青楼女子是不是个个水灵,俨然不似往日庸脂俗粉一类!”
“师兄说的对,只是……只是到了山上,还望彭师兄千万莫要向他人提及此事!”
“齐师弟放心,师兄我又怎会让你难堪呢!”
“如此多谢彭师兄了!”
远处丛林之中,隐隐传来两人会话,更有嘚嘚马蹄之声愈来愈近。
却在这时,薄雾之中,一黑衣轿夫如受驱使,一个纵步,疾向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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