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听后感激涕零,心道:我幸得拜入此门,得师傅青眼有加,更得一众师兄师姐垂怜,此生当真死而无憾,大恩大德,永志不忘!
正在此时,却见不远处,一男一女自竹林小径相偕而出,径朝双音台走了过去,正是方得团聚的蒋丹昭和于灵犀。
乔暮池道:“大师兄必然是同二师姐拜见师傅了!”
曦瑶望着他二人背影,心中些许酸楚,不禁在想:我和荣云又几时能得相聚,他又可知,爷爷已然离世,村民已然惨死,我一人过得好不是滋味,我心中好生念他!
这般想着,泪水再是润了眼眶,乔暮池心思细腻,已是猜出曦瑶所想,道:“瑶妹,我陪你门内走走吧。”
曦瑶点了点头,抱起小白便走出了亭榭,两人依塘间曲径而行,四下幽谧,颇有一番韵味。
曦瑶心道:明日这里将有一场大战,兵燹过后,万物尚面目全非,只怕双音门一片造化,也难保全貌,忝在师门,愧悔无极!
曦瑶越想越是负疚,每望出一眼,均似在做诀别一般,不知为何,忽又想起一年前的补丁村,村民惨死之后,自己瞬间无家可归,如若无根蓬草,如今,双音门便是自己的第二故土,明日,自己又将何去何从呢?
两人再是转过几圈,不觉已到申时,远处,山头之上,忽地响起一阵钟鸣,声音洪亮,遍透山间。
乔暮池微微一震,道:“瑶妹,师傅纠合门内弟子,咱们快赶去双音台吧。”
曦瑶首肯,两人遂向双音峰方向驰了出去,待到大道之上,只见四下人影密集,犹如涓流汇海,不消片刻,已不下百余人众,向着峰谷索道浩浩荡荡行了过去。
来至双音台竹屋之前,曦瑶更是骇然,此刻门下弟子已有三百人众取齐于此,其后竹林,仍有人影接踵而至。
约莫一盏茶的间长,双音门五百余名弟子尽数攒齐,竹屋门前,双音门主负手而立。
乐之境环过四下,朗声道:“近日,正道同宗齐聚随州城中,所行之举有悖武林清议,所为之事实乃足尺加二,我双音门虽奉求於人无忮求,於世无乞索,可如此欺人太甚,当真难忍,其所求之事,双音门亦难从命!”
“明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双音门门风纯正,无愧天地,外敌来犯,自也无惧之有,可尔等毕竟乃无罪之身,若不愿羁身其中者,今日速速下山,避过风头,再回双音门不迟,我乐之境绝不诘问,日后仍是我双音门弟子!”
此言一出,顿时大哗,却听一人高声道:“师傅这话尽为弟子们着想,我们却为何不能为师门分担!”
“没错,我们也不是孬种,那等苟且之事不是我双音门弟子所为!”
“师傅莫要瞧小了咱们,四派齐来又有何妨,明日山下且分个雌雄!”
“此生无悔,入得双音,我们若有贪生怕死之念,岂不冒渎了手中的事物!”
······
众弟子同仇敌忾,一时间情绪火炽,誓有与双音门共存亡之举,曦瑶泪凝于眶,听之在耳,神驰目眩。
曲中意亦双眼泛泪,道:“大伙好意师傅这厢心领了,实不用枉送了自家身命啊!”
众人又道:“还未交手,师傅怎知是我等技不如人!”
“若要徒儿下山,除非师傅您老人家将我逐出师门!”
“便是逐出师门,我也要过了明日再拜别离去!”
“没错,明日一战,我是去定了!”
······
乐之境与曲中意相顾无言,真情难抑,缓过许久,乐之境方道:“好徒儿,既然如此,咱们明日共进退,并存亡!”
众弟子高声附和,双音台顿时人声鼎沸,乐之境与曲中意满是欣慰,再关照一些事宜,便遣散了众人,却将‘行云流水’八人留了下来。
曦瑶顺眼望去,见一女子身着白纱,细辫束额,举止柔美,姿容无双,更有一番异域风情于其中,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曦瑶双眼再也挪不开去,心道:此人当真倾世绝艳,必然是师姐窦倩影了!
乔暮池见曦瑶神游物外,不禁唤道:“瑶妹,咱们该回去了。”
曦瑶恍然回神,这才同乔暮池行向了索道,天色转眼入夜,双音门众弟子各自回房歇息,曦瑶于卧榻之上辗转难眠,想来明日便是决战之期,自己怎能安心得下。
遂翻身起床,推门而出,来至一侧竹椅落座,但见苍穹之上繁星如海,明月如钩,半分清寂,半分凄美。
曦瑶远望前方,亭榭处,河塘边,双双对对,窃窃私语,与往日大异其趣。
寻思:他们也如自己这般,心神不安,生死不定,与佳人共珍惜此一最后良宵吧!
可我那心念之人又在何方呢,荣云,我真的好想你,也不知此生可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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