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婶子一面捶打着衣服,一面骂着,那捶打着的力量比之前都大了不少。
顾二妞疯疯癫癫地往家里跑,一路上又碰上了几个正聊得兴奋的村民。
“要说谁也没想到周同志这么舍得,居然还给买了喀嚓喀嚓。”
“啥喀嚓喀嚓啊?你这没见识的,我儿子说了,那叫照相机!照相机你们知道么?就是咱们去镇上拍照时,喀嚓一下,就把咱们的样子给印下来了的那个!”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那得多贵啊,这都买了?”
“可不是么?说是怕顾宝儿以后随军了想家,让多拍点家里人的相片和咱顾家村的村景带着去部队。”
“哎呦喂,那部队里的人不也能看到咱顾家村的村景了,那咱顾家村不得长大脸了?”
“谁说不是呢!”
“啊,那你们说军队会不会看咱顾家村贫困,会派部队下来帮着咱建设呢?”
“你瞎想啥啊?人军队是保家卫国的,还帮你建设?”
“嘿嘿,还不让咱有点想法么?对了,你继续说。”
“那我继续说啊,人家周同志说了,这个相机不用让顾宝儿带走,就留在顾家了,以后让顾家多拍相片,时不时的寄去部队,以解顾宝儿那啥的情来着?那字眼文绉绉的,我记不住。”
“思乡之情。”
“对对对,就是这四个字,要不怎么说是文化人呢,就四个字就把咱那种离家的心情说明白了。”
“哎呦,你说顾宝儿咋就这么有福气呢?掉了个水不但没淹死,还得了个金龟婿,这又是钱又是五转二响还带相机的,关键还是个大军官!哎呦,顾宝儿这会可是要享大福啰。”
“谁说不是呢!你也不看看顾宝儿是谁?那可是咱村里的大福星!你们说大福星福气不好,还有谁福气好?那遭瘟的顾二妞么?”
“哈哈哈 ……”
顾二妞跑过来正好听到村民把她和顾瓷作对照组,嫉妒得快疯了。
她越想越恨,失去理智地冲向了村民,就是一通吼:“你们这帮子没见识的东西,一个照相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得这么起劲,这辈子都是叫花子讨吃食的命!”
村民们被骂得都愣了。
要知道这些村民哪个都比她的辈份高,这顾二妞平时唯唯诺诺的,现在居然敢诅咒他们,让他们半天没反应过来。
“顾二妞,你说什么?你站住!看老子不揍死你!”
一个村民气得就要上手揍人。
顾二妞一见扭头就跑。
她又不傻,知道被揍了也是白揍。
要打她的村民见她跑得比兔子都快,气得脱下了鞋子狠狠地对着她的后背砸了过去。
鞋子砸在了她身上,并不疼痛,顾二妞头也不带回的跑远了。
那个村民跳着把鞋捡了,一面套着一面骂骂咧咧。
“这个顾二妞这么恶毒,非得给她好好宣扬宣扬不可!”
“说得没错,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这么坏。”
要知道之前顾二妞虽然推顾宝儿入水,但传了出去,会让整个村子的名声都不好。
所以村里人自发的不说出去,只是在村里聊着。
现在顾二妞惹怒了他们,他们能帮着顾二妞瞒着才怪呢。
几个人怒气冲冲地往各村说顾二妞的事去了, 也让顾二妞更难嫁出去了。
本来还能拿个二十块钱的彩礼,现在一听顾二妞连对她好的堂妹都能下毒手,哪个敢娶回家啊?
万一看不惯婆家,一把老鼠药就把家里所有人都毒死了。
顾家那里喜气洋洋,欢声笑语。
顾村长家里却打打摔摔的。
李大丫听着顾家传来的笑声,越听越气,她看谁都看不顺眼。
这时二儿媳张春花正好从屋里走了出来,问:“娘,今天咱吃啥?”
平日里李大丫是把粮食都锁起来的,等每顿饭之前,再问她要粮食。
本来就心里恼火的李大丫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猪投胎啊?一顿不吃就会死?”
张春花撇了撇唇,也不理李大丫,掉转屁股又回屋了。
李大丫那个气啊,她还没骂完呢,这个二儿媳就跑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挑战她的权威么?
她左看右看,正好看到许来弟从柴房里搬着柴出来,顿时就拿起了扫把打向了许来弟。
一面打一面骂:
“你说你,你也生丫头,人家陈盼弟也是生丫头,都是生丫头,你一生生了一个赔钱货,一生生了一个赔钱货不说,生出的赔钱货还让我赔了二百块钱!
现在那个赔钱货连二十块钱彩礼人家都不要!
你再看看人家陈盼弟,一生生一个儿子,一生又生一个儿子,等第三个虽然生了个丫头,但那是生丫头么?那是生了个金疙瘩!
那些好东西这么高的彩礼,加起来都四千多了,都够我所有的孙子娶好几个媳妇了。
我们家娶了你这个丧门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早知道那样,当初我就该让老大娶陈盼弟!”
许来弟不干了。
她把柴禾往地上一扔,一面躲一面反驳:“娘,你可拉倒吧,就我男人那五短身材老鼠眼,黝黑的皮肤大黄牙,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剩,人家陈盼弟看上他是图啥啊?是图他丑,还是图他一脚臭汗味?”
李大丫气得拿起了扫帚就扔向了许来弟。
“放你娘的狗屁!我儿子要是这么不好,你咋嫁给他?”
许来弟被打中了,疼得尖叫一声:“啊,痛死我了,娘啊,你咋骂自己是狗呢,你要是狗,你儿子我男人不就成了狗儿子了?”
李大丫:……
“你给老娘滚!你这个赔钱货!”
李大丫气得脱下鞋子狠狠地踢向了许来弟。
许来弟灵活的一让,嘴里骂:“滚就滚!当我稀罕在家里给你当牛作马啊?呸!自己都是老赔钱货,还骂别人赔钱货。”
骂骂咧咧地一溜烟的跑出了门。
出了门,她就来神了。
回头对着门内哼声:“哼,我咋嫁给你家老大,你不知道么?要不是你家出钱多,我能嫁那丑八怪!……哎呦,哪个挨千刀的,撞死我了。”
许来弟一面走一面对着自己家门口骂得开心,哪知道被冲向顾家的顾二妞撞了个满怀,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她正想着怎么讹撞她的人,抬头一看,居然是顾二妞!
顿时气得她一下站了起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一把揪住了顾二妞的辫子,恶狠狠道:“你这个贱胚子,你跑什么跑?你赶着去投胎啊?”
顾二妞被她一拽,疼得一下坐在了地上,瞬间,尾椎骨如同裂开般撕心裂肺的痛。
“啊……松手,松手,快松手,哎呦,疼死我了。”
“疼死你拉倒!你这个丧门星!”
许来弟凶神恶煞地拽着顾二妞的辫子,另一只手对着顾二妞狠狠的扇了几巴掌。
她越打越是生气,要不是顾二妞,她何至于被婆婆打?
“你说你这个贱胚子,你推谁进水里不好,偏偏去推顾宝儿?你要是把她淹死了,我还夸你运气好。这下好了,不但人救下来了,还给人找了这么好一个男人!你就是一个讨债鬼,专门来讨债的,你说你怎么不掉水里淹死啊?你这个丧门星!”
家里没分家,顾二妞赔出去的二百块钱也有大房的份,许来弟想到这么多的钱,心都在滴血。
许来弟是婆家贼,没事还偷婆家的东西往娘家送。
现在顾二妞害得许来弟本来该得的钱都没有了,那就等于是许来弟的仇人了。
许来弟那是下了死手打顾二妞了。
只打得顾二妞嗷嗷直叫。
要是往常,听到顾二妞被打的惨叫,邻居们总是有人劝的,但现在,就凭顾二妞的恶毒,就没有人来劝了。
开玩笑,顾宝儿对顾二妞这么好,顾二妞都能对她下毒手。
万一顾二妞有病,就喜欢害帮她的人,她们帮了顾二妞,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最后顾二妞被打得瘫在地上,疼得动弹不得了。
许来弟也打累了,这才一口浓痰吐在了顾二妞身上,站了起来。
她看了眼手里拽下来的一大把头发,又呸了一声,一把甩在地上,才骂骂咧咧回家了。
顾二妞躺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天空。
明明天空是那么的蓝,为什么她的生活这么黑暗。
顾家,顾奶奶正带着顾大婶和顾二婶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顾太奶则坐在边上指点着。
顾太奶当年可是大丫环,虽然不会做菜,但脑袋里有菜谱呀。
林峰跟周时宴正陪着顾太爷及一众男人在院子里坐着喝茶聊天。
周时宴倒是想找机会跟顾瓷说说话,但他怕引起顾太爷他们的不满,不敢有所异动。
顾瓷斜倚在太师椅上,慵懒的嗑着瓜子,她嘴上磕着,那对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却不断地停留在周时宴的身上。
把周时宴盯得面红耳赤。
心不在焉的聊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了,趁着人不注意, 偷偷的看了眼顾瓷。
顾瓷挑了挑眉,对他狡黠地勾了勾唇。
这一下,又把周时宴勾得脸红耳朵红。
林峰正聊得开心,无意中一扭头看到周时宴脖子都红了,不禁奇怪道:“这还没喝酒,你咋就脖子都红了呢?”
周时宴脸一冷,抓起了一把瓜子放在了他的手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就你话多!”
林峰心虚的闪了闪眼。
之前周时宴就说过,只拿出一块手表当着众人的面给顾瓷,另外一块偷偷的给,让他别说出去。
结果他忙着显摆周时宴,在人还没走光时,就把周时宴还买了一块八百八十元的手表说了出来。
把那些没走的人惊得又回来了,这下好了,不但暴露了买两块表的事,连相机也暴露了。
周时宴当时特别的生气。
他倒不是怕有什么后果,毕竟这些钱都是他做任务,拿命换来的。
他拿命挣的钱,买东西给自己的媳妇怎么了?
但他怕有人眼红给顾瓷惹麻烦。
他家小瓷又善良又胆小,要是被吓着了可咋办?
所以林峰可心虚了。
因为林峰的打岔,周时宴就不敢偷看顾瓷了。
他不敢偷看顾瓷,但顾瓷敢光明正大的看他呀。
顾瓷这旁若无人的盯着看,把周时宴看得脸更红了。
心里却甜蜜的不行。
他低着头,胸腔里却如有鼓在击打着,心跳也跳得飞快。
为了平息自己的心跳,他抓了一把瓜子,认真地的剥了起来,剥着剥着,人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不一会,他面前的小瓷碟里就剥了一大把瓜子肉。
林峰喝了口水后,正好看到一大把瓜子肉,惊喜道:“哎呦,老周啊,你这次终于有良心了, 给我剥了这么多的瓜子肉,谢了啊。”
说完,就要伸手抓瓜子肉,还没碰到碟子,手背上就传来一阵的痛意。
他攸得一下缩回了手,怒目而视“老周,你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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