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都说要是把男人的脑子剖开,脑细胞里全是性。现在要是把薛可用的脑袋劈了,里面都是钱。
两夫妻闹翻后的第二天早上,薛可用听见宋美丽慢吞吞起床的动静,她蹦跶着出了卧室,先到客厅,倒一杯蜂蜜水给自己,以缓解偶尔的便秘。
薛可用一跃从床上起来,以行军打仗的速度,穿过客厅。
从她的全世界路过时,薛可用斜插一杠子,到了正冲着客厅的书房,迅速从书橱里拿了本书,夹在腋下,好像老农夹了个皮革包,拿到集上炫耀。
宋美丽刚把杯子端到嘴边,见此情形,大为鄙夷。薛可用在中年以后,越来越露出农家子弟的短板。
多年的夫妻熬成猴。宋美丽又一想,不对。赶紧放了杯子。
晚了,只见薛可用以农家子弟动若脱兔的敏捷行动力,直奔卫生间。
宋美丽拄着拐杖挪动到卫生间,一推门,里面反锁了。
以往,薛可用早上起床后,都是去小区北门的公厕,跟清晨的耗子约会。
这回,他明目张胆地占了老婆的专利,造反!
造反有理。
宋美丽只好退回客厅。等着。
没想到,这一等,好像谈了个天长地久的恋爱,爱人是肚子里的屎,想要坠地,为喜欢的花朵献身,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2
薛可用在清晨的马桶上打开了一本《百年孤独》的书。
家里的一本本旧小说,见证了他曾经是文艺青年的过往。他也有白衣飘飘的年代,尽管白衣上有一块怎么也洗不掉的油渍。当年他得了20块钱的稿费,奢侈地花15块钱买了一件处理的白衬衣,剩下的五块钱吃了一份食堂的红烧肉,红烧肉只有三块,第一块红烧肉夹起来的时候,因为激动,没有落在嘴里,而是溜到胸前。
从此留下贫穷与希望交织的烙印。
当初通宵达旦看的小说,如今,书里的名字成了一团浆糊。他假装认真翻书,只是为了打法马桶上的时光。他用这种方式,反对家庭霸权。
他呼啦啦地翻书,一个旧的剪报从书里滑落。
李鱼悄然滑落。
这是当年让薛可用一举成名的文章。李鱼尚小,人畜无害,一双眼睛不算很大,但有着幼兽般的楚楚可怜和对外面世界的美好向往。他怎么就从那么多穷孩子里一眼看到了她,又不假思索地拍了她呢?
尽管,她后来说自己是村长的女儿,别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但她家一掀锅盖,总有热气腾腾的馒头。
这些年,李鱼所在的那个村子,早就脱贫致富,村长家里的余粮,想必会更多。所以,他们两人的交往中,她似乎并不看中从他身上搜刮多少钱,而是更多地仰慕他的才华。和他从前遇到的那些白骨精的少妇们相比,是两个不同的人类版本。
唉,如今,她竟然是小敏的好朋友。女孩子之间,一旦对了眼,也像恋爱一样没头没脑。
小敏像个透明的玻璃器皿,他不忍她碎了。所以薛可用在李鱼走后,曾给李鱼发消息,劝她远离自己的女儿。
李鱼回答说:我以后不来你家不就得了。叫你叔叔真别扭,但也很过瘾啊,我有当明星的潜质呢,期待星探。
3
这个早上,薛可用占据卫生间阵地,让宋美丽忍无可忍。
她挪动到卫生间前敲了几次门,薛可用总说:快了。你不能让我拉个半截。
后来她气得在门口大骂薛可用不像个男人,使阴招。
薛可用隔着门说:刘大吹像个男人,你用他家卫生间吧。
刘大吹再好,去他家卫生间也来不及啊。
原来人这个动物,可以畅谈诗和远方,但会被屎尿活活憋死。
宋美丽无限悲哀,她如今这个样子,身边人随便使个绊子就够她喝一壶的。
薛可用仿佛在里面生了根。继续百年孤独。
这时候,听宋美丽用拐杖嘟嘟地敲门。
宋美丽:电话,找你的。
薛可用:谁啊,一大早的。
宋美丽:一个男的,鬼鬼祟祟的。
这个电话还真管了用,薛可用收拾自己,开了卫生间的门。
一开门,宋美丽一头扑倒在他的怀里。
两人上演了一出抢占战略要地的戏。如今,轮到女主上场了。
薛可用急急地走到电视柜旁边,电话听筒的确在一边放着。他接起来的时候,却是忙音一片。
但他仍然心有余悸,觉得那个索命一样的电话还是在清晨来了。在过去的几天里,他最害怕电话铃声。
他把听筒放回原处。
一会儿,电话铃声又响起来。
薛可用接起来,却是岳母的声音。
岳母说,今早她的心脏一阵狂跳,眼前发黑,赶紧吃了速效救心丸,这回才缓过来。老大两口子去海南旅游了,因此向远在小城的老二汇报。
薛可用对岳母嘘寒问暖,安慰说,一会儿他去单位点个卯,就去开车去a城,带岳母去医院检查,这期间一旦有什么不舒服,就打电话给他,他会叫120。
4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天上午,总公司一位副总到薛可用的单位调研。转了一圈后,找薛可用谈话,透露出一些让薛可用雀跃的意思。
总公司偏远区有个单位,原来的书记不幸得了癌症,已经在到处治疗,因此缺一位新书记。年底各项考核后,公司会选拨一位有经验有学历的同志入职,薛可用同志是块金子,长期被被埋在地里,是到了该挖出来的时候了。
薛可用激动之余,明白自己虽是块金子,但挖金子就像挖藕,买家要的是你貌似洁白的身子,绝不能有污泥。还要和挖藕的那人搞好关。防止挖藕不成,反而铲断。
考察和谈话几乎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中间,他询问了岳母的情况,岳母说现在没啥事了,要是上午忙,下午再来也行。
薛可用在单位里陪领导吃了个工作午餐后,这才启程前往a城。
5
到了a城岳母家,摁了半天门铃也没人答应。给岳母打电话,清晰地听见门里高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这是岳母的手机铃声。
薛可用慌了,以为岳母在家里出事了,就联系锁行的开锁匠来开锁。
锁匠很快到来。
薛可用蹲在一边,像条狗。
锁匠慢吞吞地忙活半天,还是没开门。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薛可用因此多给了那人五十块,一共二百五。果然,锁匠不再假装工作有难度,三下五除二就把岳母家的防盗门给解除了武装。
各行各业都有潜规则。
看来,既然有锁,就有搭配的钥匙。既然有门,就有破门的工具。既然缺钱,钱也会张开翅膀飞进口袋。
这时候,忽然一个人大吼一声:干嘛?光天化日之下,毛贼竟敢私闯民宅!
说话间,一个大汉冲上来,一把窝住那开锁匠,就要捉贼。
蹲着的薛可用霍地站起来,一看竟然是刘大吹,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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