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底越来越见底。
宋美丽又开始频繁联系刘大吹。问集资款的分红什么时候下来。
刘大吹每次回答：快了。
宋美丽说：啥快了？好像便秘，快拉了吗？
刘大吹：小宋，你咋越来越俗气了。
和刘大吹相好的岁月，宋美丽多变，一会儿是18岁的小姑娘，娇俏活泼，一阵儿又像多愁善感的诗人，写下莫名其妙的鸡汤。总之，无论哪种口味，言辞总算优美。
如今，她扯下大皮，直面惨淡的人生，语言也越发生猛起来。
宋美丽：我女儿过完年就去美国，钱是俗气的，我也是俗气的。
刘大吹：小敏回来过年吗？
不回来还能去哪。
宋美丽吃了枪药。
刘大吹于是知道小敏回来了。
对于钱的事，刘大吹其实比任何人都急。每日里问他妹妹，小红快到了吧。
他把分红叫小红。
他妹妹在集团做财务，给哥哥吃了定心丸：巧了，据说我们老板娘的小名就叫小红。小红有喜事，快五十了，在加拿大生了个儿子。老总老来得子，高兴着呢，分红自然不会少了。
老总老婆小红快五十的年纪拼了个儿子，终于稳固了大胸地位，据说老总等着儿子满月的那天宣布分红，普天同庆。
刘大吹的妹妹又给哥哥来了一颗定心丸：集团蒸蒸日上，财务报表捷报频传，就算有问题，咱内部的得到风声，先把本金捞出来，所以三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刘大吹在家排行老三，刘家生了一桌子腿四个孩子，带把的之间不相往来，刘大吹和这个小妹妹关系不错。
刘大吹于是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2
未料风声如此急转直下。
这天一大早，汪芳刚刚起床，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是妹妹打来的。
原来刘大吹这几天在小城上班，到了年底单位忙，懒得双城之间来回跑，夜里就在单位公寓里住下。
以前刘大吹当个主任，单位给报销电话费，24小时开机。自从丢了芝麻官后，夜里睡觉总是关机。妹妹夜里给刘大吹打手机，自然没有打通，所以，一大早，电话就打到家里来。
这么急的电话，不是通知发钱了。是出事了。
妹妹带着哭腔说，他们集团老总跑了。卷跑了所有的钱，不远万里去了加拿大，找小红了。她要哥哥快来工厂看看，能拿点什么就拿点什么回去，顶个账。
汪芳的脑仁炸开。
刘大吹是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他的心从肚子里跳出来，到了碗里。
被热粥烫了。
当天，他跟领导请假，果真一翅膀扎到妹妹的工厂。
他到的时候，连剩饭都凉了。当地集资户以及债主们乌泱泱涌入工厂，早就把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连根椅子腿都不剩。
曾经的当红企业，一夜间凉凉，见过世面的刘大吹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怀疑妹妹没跟他说实话。
父母在的时候，兄弟姐妹之间维持了表面的和平，父母这堵墙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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