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卫的历史是三国之中最悠久的。
那时候虽有九洲,但九洲不合,若非先贤授意九洲合并,聚集此地的众群立国为煌,恐怕九洲如今得各自为国度,不与他洲同盟,更严重的,怕是早已被那些不知礼数恩典的邪魔族逐个击破,占了这片辽阔富饶的宝地。
而麟卫的设立与黑旗军、不朽禁卫都有些联系,或者说本质上他们的最初目的几乎一致。
——为了践行众群的希望,维护许诺给大地生灵的崇高未来。
不过,眼下这位多少也证明,即便是历史悠久,也无关变质与否。
“……现在的麟卫,是否只为朝廷而拔刀?”
“……”
沉默。
但是他显露出一张令牌,上面的红木与金石被雕出独一无二的纹样,中间是一个“麟”字,背后是朝廷的皇室纹样——白色的似羊似马的图腾。
麟卫不能多言,这是规矩,特别是对锁定的目标。
尽管他有权拔出刀剑,但很显然,这头邪魔模样的怪物就不是能以暴力轻易镇压的存在。
既然这头温迪戈有实力察觉,也敢这样直接揭露,以那份沉厚的气息,极大可能也有能轻易反杀的能力。
面具被拉起,麟卫露出嘴部,伸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动作随时保持着能瞬间进入战斗的姿态,并未因此懈怠。
而那杯说是有毒的茶水,温迪戈毫不犹豫,不紧不慢抬起,倒进那张惨白的头骨两颚之间,随着那根发黑的长舌灌入喉中。
店老板的脸颊抽了抽,将一包东西丢上桌子,虽然没有发话,但这番举措就像是自首招供似的,将罪证也主动拿出。
——砒霜,在这个时代叫鹤白。
“……在下没招了,迟弟你看着办吧。”
完全一副摆烂的模样,店老板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只不过在温迪戈的眼里还是那么心思繁琐,心眼众多。
而那位迟弟,也就是这位店老板熟识的麟卫,如果没有面具的遮掩,此刻他那窘迫的表情已经抽抽了好一会儿,对于这种拉人下水的做派极其不齿。
“姓刘的,你卖我!”
心声如果有大小,这一嗓子绝对能响彻周围。
或许是看在对方愿意交流的份上,也可能还顾虑了对方那强横的身躯,这位麟卫好一会儿都没决定是否拔出刀剑再说话。
而且主导权一直在这头邪魔手里。
话题的方向,局势的主导,无不被他引着左右。
“不必紧张,我知道,你在想我可能是邪魔族的间谍,我有嫌疑……但你得知道,我报出蔺傅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其实挺希望有谁能满足一下我的虚荣,从你等的口中听见惊讶与尊重。”
他看着面具背后的那双眼眸,从中洞悉出的只有无知和茫然。
显然,如今的麟卫也早已不知蔺傅为何。
温迪戈佝偻的身影此刻虽然有着掌控主导权的气场,却又好似一个形单影只不知多少年的孤独之人,那干瘦如柴的身躯不似其他邪魔和邪魔族那样健硕,惨白的头骨仿佛是沉寂许久的尸骸,若非泥土带走了那份血腥与野味,说不定还会被认作是野兽。
但就是这样的野兽,亲自教导了最初的几代麟卫。
店老板显然别有身份,他和麟卫对视了片刻,一脸茫然。看样子他们是完全不知道“蔺傅”这个名字的重量。
“……算了。”
温迪戈抓住了内心深处挣扎的虚荣,这团情绪跟贪婪一样好动,一旦不加以约束,就会越发难以阻拦,最后成为傲慢的一部分。
虚荣被掐灭,温迪戈放下了说教的念头。
“直接切入正题。我重回这片国度,是为了找如今的煌国君主,与诸方列国一同着手列国之战——麟卫,还请莫要阻拦。”
砒霜的剧毒被分解成无害的物质,第二杯茶水下肚,一抹甘甜转瞬即逝,而后是丝丝苦韵,对温迪戈来说这算是久违的享乐。
没有任何的愠怒,也没有多少威胁的含义,眼前的邪魔放下茶杯,转手离去。
然而刚踏出店门,一道寒芒瞬间掠过。
——酒肆门旗的旗杆被斩断,速度之快以至于刀刃砍在黑色毛皮的瞬间竟发出刺耳的声响,崩刃的动静顿时令那位突如其来的客人一阵心悸。
乒——
“……”
很快,快到他若是不主动察觉,几乎不会反应过来。
温迪戈抬起手臂,仿佛是一折就断的前肢硬生生挡下了这能削断铁石的斩击。
和手臂接触的是一柄材质特殊的长刀,上面有着细微到难以察觉的埃土的痕迹,多半是因为熔炼的金属经过埃土的反应。
即便这样,对于这头古老的温迪戈也仍然过于脆弱。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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