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战士……”
先贤站定。
那对猩红的目光与眼前的温迪戈对视,跨越了数千上万年的血脉在此对峙。
先贤向来敬重坚定意志的人,所以开口道:
“你可以带着你的战士离开。”
但这份宽容却被又一次驳回。
喀卓斯拉弗毅然紧握着武器,仍不低下那近乎骇人的头颅,态度掷地有声:
“我拒绝。他们同样。”
肃杀的气场不言自启,若是汗腺发达的人,现在早已手心发湿。
害怕吗?
自不必多言。
但他们知道,新生的卢萨亚不可能真正地再容得下他们的存在,他们无论热爱还是憎恶,都属于这个腐朽的国度。
他们知晓这一切早已偏离本应走的道路,但为了活着,为了维持如今还拥有的一切……
他们就必须奋战,哪怕倒在错误的道路上。
也许,在他们看来,自己所选的路才是“正确的”。
成熟的价值标杆,不在道德,而在利益。
他们并不愚钝,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
总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对错就能轻易评判。
“……”
兵戈铳炮彰显着他们的决心,只是风雪更甚,先贤的意志不会因此退让。
先贤对此既不批判,也不作出什么反应,眼前的温迪戈大尉将一切的思绪放下,执意阻挡于此,而理由也很纯粹……
“战士应当视死如归。”
这是别无选择的选择。
纵然有再多能够为了这番行为辩解的措辞,在存亡和利益面前都苍白无用。
唯独还活着的人,才能去定义和辩词。
他们是腐朽国度的战士,为其而战,便要为其付出代价。
“进军!”
战戟高举,喀卓斯拉弗的踏出了第一步。
前后的军势当即喧哗起来,金属装甲之间碰撞出震耳的响声,铁靴践踏的每一寸前进的距离都是他们下定赴死的决心。
无关乎什么正义的信条,只想为了私心能够延续的这份日子不至于沦落到一无所有才让自己怀恨而死。
乒、乒、乒……
轰——
火铳齐射出无数的弹丸,在先贤的巨盾上留下浅显到难以看见的痕迹。
后方的迫击炮朝着两军中间的区域宣泄着一轮又一轮炮弹,后方的抛射机将硫磺、白磷等引火物投掷到先贤的身上和周围,燃劈里啪啦的高温火焰。
左右的房屋因而被波及,砖瓦的碎片伴随烟尘飞射而出,爆炸掀开了地板和支撑,顷刻间便使得现场仿佛遭遇了强拆一般满目狼藉。
残垣断壁,完整荡然无存,
然而道路中央,先贤仍然伫立。
本该焚烂血肉、灼透骨髓的火焰眨眼间便自然熄灭,地上布满破碎的纹路塌陷出越来越深的坑洞,连那手持的巨盾都出现了隐约的凹陷,然而却动摇不了盾牌背后的那个存在。
这块巨盾就好似仅是一面旗帜而已,无论手持与否,都不代表它是用来保护先贤的,而是用来彰显来意的。
喀卓斯拉弗看见,那位一直注视着众群的先贤如同坐看自己的孩子那般,没有愠怒,亦没有叹息,只是见证,然后默默帮他们修正错误。
他们能一再地僭越,将大地搞得乌烟瘴气,肆意妄为,最后哪怕把人坑得家破人亡,先贤都在看着。
但,他的每次出手就像是审判,当他们终于发现自己在错误上走的太远还不愿回头,死亡便会被松开约束,将那早该到来的终结引致。
……先贤,动手了。
当喀卓斯拉弗带着无数盾卫抵近,战戟将向着那位他本不愿朝向的存在挥去时,一瞬间,饥饿狂涌,如同瘟疫散播般开始令一个个战士轰然倒伏,在莫名的虚弱下相继没了力气。
对于温迪戈来说,哪怕被赋予了人之生命,常常的饥饿也从未被彻底剥离,这种感觉涌上的时候,他本该比任何战士都要痛苦。
可是他还站着,在这片战场上如此显眼。
无数的战士甚至无法握紧手里的武器,只有喀卓斯拉弗不但支撑着躯体,还延续那对他而言艰难万分的进军,一步步前进。
他的坚毅远胜过本能,正如他从未去餮食同类的血肉,一生都维持着最保守的模样,压抑着自己的暴食,用崇高的意愿否定自身的原始。
此刻,他与其说是要战胜不可能战胜的先贤,倒不如说他是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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