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大陆腹地,最繁华的偃月城,孟家传授机关术的千机堂,人声鼎沸。
中秋刚过,虫鸣都熄了些,但不少人还是在人群中挤了个满头汗。
“借过借过,劳驾让让。”苏篱也是,她护着斜挎在身侧的大布袋,边往前挤边踮脚。
她微眯双眼,在前头的榜面上扫了好几遍,没寻到自己的名姓。
意料之中。江湖中最负盛名的学堂破格面向所有人广招弟子,自己只是个普通农户出身的小丫头,比不得四大世家还有江湖门派的弟子们。
虽然自己颇擅动手做机关,但也只会动手。眼下张榜的却是机关术原理的测验结果,她答卷时,那真算得上眼前一黑……
苏篱又花了好一会挤出人群,她抹了抹额头的汗,给自己鼓了鼓劲,不能放弃,还要替全家人报仇。
好在她早有准备。
苏篱寻了个无人角落,快速打量四周,头未垂下装作还在观望,手上却没停,她些微掀开布袋,摸了摸隔层,掏出一个精致的钱袋,钱袋上绣着只……长了双翼的鱼,乃是她闲来无事想的标记。袋子里头是她寄卖手工小玩意好不容易攒下的银钱,准备关键时刻打点用。
她轻轻掂了掂,钱都还在,舒了口气将钱袋放了回去。
苏篱自以为足够低调,不料还是有两道她未发觉的目光,从院墙边上的隔壁小楼投了过来。
“公子,那姑娘的钱袋上,似乎也有那见所未见的怪异纹样。”一名仆从打扮的年轻男子轻声道。
他身边,一位着黑色长衫的高个男子负手而立,面相清冷,眉头微皱,看得人只想伸手替他抚平,但若对上他的双眸,恐怕又是不敢。
“你倒是看得真切。”清冷男子虚握了握右手,掌心旧伤早已没了知觉,但伤疤一直亘在心头。
那仆从愣了愣:“小的去取来。待会去比试场寻您。”
苏篱抬头看了看天,趁时辰尚早,匆匆往比试场去。那处可以加试,便是初筛落榜,但自觉机关术超绝的弟子,可以试试,若有孟家的人看中,也许能留下。
她走得急,没留意到那仆从擦过她身侧,似是有什么声响。
“请问您是管事的吧?小女子想加试。”苏篱到了比试场,顾不得一旁擂台周围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径直问擂台边上坐着的大汉。
那大汉扫了眼苏篱的布鞋还有溅了泥点的裤腿,并未抬头:“姓名。”
“苏篱,紫苏的苏,篱笆的篱。”苏篱急切道。
大汉瞥了苏篱一眼,又低头在面前的名册上细细找起来,一直找到了最末尾,他反复确认了几遍,言语间满是疑惑与不屑:“没有作答……姑娘,你就不要来凑热闹了,要不回去寻个如意郎君,早早成婚生子便是。加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加的。”
“你……”苏篱深吸了口气,有求于人,不同他计较。
“小女子会做机关,手头功夫极好。”苏篱不顾周围弟子偷摸打量的眼光,耐着性子大声道。
“你说什么?”大汉大笑道,“你会机关术?怕不是只见过你阿爹往房顶上铺稻草吧?区区农户女,能从何处习得机关术?”
周围几名弟子也不装了,一同笑起来。
苏篱自是不能轻易透露,面红耳赤之际,边上一名颇为贵气的女弟子,小声呵退了那几人,又朝苏篱道:“姑娘莫见怪。他语气是差了些,但恐怕加试对姑娘来说,确有难度,还是不要勉强自己。”
苏篱心知此人心善,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比试场另一侧,那清冷公子的仆从呈了苏篱的钱袋在他家公子眼前:“没错,同我们在城外买到的小玩意有一样的怪异花纹。”
那公子仔细打量了钱袋一番,针脚细密,确是好手工。听那头的动静,那姑娘说会机关术,那些精巧的小玩意,若都出自她之手,确实不简单。
若说做工,可以靠勤奋,但里头的小机窍,能偷偷习得此地步已是不易,估摸着有些天赋。偏偏在此紧要关头,出现在偃月城,还想混进千机堂,究竟是何来历?
“待会找个机会放回去。”公子用下巴指了指钱袋,“然后查查她。”
一番拉扯后,苏篱被几个大汉围着,她都来不及掏出银子就被请出了比试场,她又闯了几次,没了气力。
“银钱也派不上用场。”苏篱撇了撇嘴,眼角和鼻子都有些发酸。自己一介孤女,无依无靠,省吃俭用才攒了这些钱,像样的衣裙都舍不得置办一套。她耗费月余,一路艰辛,路上险些被贼人所害,这些她都不怕,她只怕赶不上千机堂的测验。难道就此放弃?阿爹阿娘死前的惨状,村里人嫌弃自己晦气,不念旧情赶自己出村的凶狠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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