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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二宿舍处,住了一个晚上。他们做保安员都是两班倒式换岗,我被其安排睡在他同事的床上。第二个晚上,小二便叫我睡他的床,他则睡在同事的床上,当晚聊天时才知道,不知他的哪位同事,抽空带女友在其床上睡上了,把完事后的卫生纸,塞在凉席下没带走,刚巧晚上我又睡了一宿,弄得与小二拌上了几句。
真可谓是 “屋漏又遇连阴雨”。
次日,我便把剩下为数不多的钱,在花都酒店后院租了房,因听说那里老板,在当地声望高,租客夜晚地方治安队不去查暂住证。因那时不及时办暂住证,夜晚会被查房的治安队带走,如无人拿三百元交罚款,会被抓去樟木头“学习班”干三个月苦力,最后买张车票遣送回乡。
找了一个星期的工作,也没寻到理想的。去宝石大酒店与花都酒店应聘,因主管推拿业务的经理相互都认识。江小红也与他们打了招呼,如果是我去应聘要拒收,理由是我的技术,是她公司培训的,应聘时还劝我回去上班。
在马路上偶遇了刘二,他劝我买辆三轮车,边收废品边找工作,这是个好主意,便依其言。
上月发工资时,工资被我邮寄回去了,租了房,已无钱去买三轮车了。突然想起,东江畔黄大仙寺庙后山,那条山岭乔木林之下,那里供奉着的无数关公像与财神像,像前被人抛留无数的1元以下的小额人民币。
我便又去了那条山岭,不知为啥,平常那个地方却悄无人迹。我逐一将那些小额人民币(5分、2分、1分、1角、2角、5角、1元′)用纸箱盒收拾起来,带回去清数了一下,竟然有三百多元。便又去了银行,将其换成大额的钱币。
真真切切的意想不到,自行三轮车钱,就这般有出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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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废品收购站,花了二百元买了辆七成新的人力三轮车,就开始干起了收废品的职业。
入行三分难,七分靠自己。一星期后,便是习以为常。去小店、超市收废品,需上午已时、下午申时段,小型加工厂的在中午下班期间最合适。
那时企石很多模具加工厂,收废铁屑(广东人亦叫铁屎)盈利可观,一斤铁屑可挣2角钱,一次可收500斤至一吨,而且里面含铜屑。装好后,回去在平地上倒出来,用耙子扒两三遍,铜屑落底。然后用磁铁分开,一般情况可获取十公斤铜屑,有时更多。
收纸箱最容易获利,收回之后,用水浸泡,然后稍晾干,然后用大纸箱捆在外面。十元收的,可卖三十元,利润翻倍。那时纸箱收购是三角一斤,拉到专收纸箱的收购站,不打水可卖七角,打水的五角,但打水还是占便宜的多。
最盈利的是收包皮铜线、铝线、铝合金废料、不锈钢、废弃包装锡纸。
刘二常过来吃饭,不知夜里其睡在哪里,比我还小一岁,皮肤总是黑不溜秋的,没有同我一起工作的白嫩、形象打理的也不是那么利索,问其总是支支吾吾的。
一天晚饭后,刘二说我还欠他一双鞋钱六十元没付,说去年我走的时侯老板扣了他的钱,而不是用我的工资抵扣的,湖南老板说,我当时是自行离职没有工资。
前几天,刘二说手头紧,叫我拿了二十元他在外吃饭,这又向我讨钱,还以为他缺钱,要“糊涂债”,便没理会他。
我骑车去了皮鞋店,问湖南老板后得知,确实扣过刘二的这双鞋钱,说工人自动离职,后来二十天的工资没算,并说我擅自离职,对他店的运营有经济损失。
唉,这也算是不给工资、还扣刘二工资的理由,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刘二怎么会认扣他的工资呢?
过了两天,刚卖完废纸箱,从废品站赶着三轮车走出来,迎面一前一后两个人,拦住了我。
前面的一个年轻男子,染烫着红头发,嘴上叼着烟。
“你就是牛牛。”操着新县话问我,“你丫的欠钱咋不还?”
说着,便挥拳击向我的头部。我急忙低头,躲了过去,并松了车子。后面跟上来的青年人,便赶走了我的三轮车。这年轻人我认识,是同村的阔子。还看见了不远处的刘二便明白了。红毛跟着又是一拳,我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
“兄弟,我欠刘二的钱不需你插手,如你插手,我兄弟小二,也不会放过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微笑地看着红毛,并喊向阔子。
“阔子,我俩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确定参与此事。”我给阔子敲了警钟,叫他也撤。这地方荒僻,路上人少,我一个人要保护好自己,必须不能让其三人一起来对付我,还没多大胜算,抢了我身上的六百多块钱,那也是白抢了。
“是牛牛呀,刘二开始叫我不知道是你,这事我不问,你自己解决。”阔子回应后,红毛见都是熟人,也退让了。
“小二的事就是我的事,刘二,这事我无法帮你,你自己解决。”红毛见状也退让了。
我走向了刘二。
“刘二,咱俩在服装厂,你没钱买日用品,用的全是我的。在鞋店,也是如此。你良心让狗吃了,为这四十元钱你叫人来修理我。前几天还跟我蹭饭,这就翻脸不认人?湖南老板那里的钱,扣你的你就同意?你压根没长脑子,还整天瞎混。扣了你的钱今天我给你,但从此以后,别想我再搭理你。”我取了四十元钱,递给了他,“前两天拿我二十元钱,以后两清了。”
见他装了钱,我左拳向他轰去。刘二比我稍高胖些,便拿手来抵挡,我由拳变肘,抵上其前胸,用右脚勾住他左脚,一下将其拌翻在地,用左手按其前胸控制住刘二,右手甩了他脸上一个耳光。
“这巴掌是教你做人的。以后没良心的事少做。如不服气,见一次揍你一次。”
我起身后,刘二还想反抗。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畏缩地跑向了红毛与阔子。我骑上三轮车,扭头看向他们三人。
“有空,阔子邀上这位兄弟,与小二去我那儿聚聚,但刘二别再去了。”
我清楚地知道, 再给阔子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向小二蹭饭的。
不曾想,刘二的妹妹,当年嫁给了我的自家弟弟。而其哥哥在县城买房,与我做了邻居,而且还成了好朋友。而刘二,后来再也没有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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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偶尔来我租房处,谈及刘二。去年我离开鞋店后,他也相继离去,与红毛、阔子等人混在一起。所以遇上红毛时,想起小二说其救济过红毛,当我提及小二时,红毛便退缩了。
本意回新县后去寻刘二,其为何寻人找我动手讨钱,与黑社会有何区别?当年其妹嫁到本村自家兄弟,一起聚餐时主动提及了此事,便不了了之,谁叫他有个好妹夫呢!同是兄弟,后来认识了刘二的哥哥刘靖,既厚道又仗义,不可同日而语。
在企石镇,还碰巧遇上了小学同学二刚。
一天,在回出租房的路上,遇到了土门塆的同学二刚,其没寻到合适的工作,中午便跟随着去了我那儿。
听说他是从惠州过来的,到了我的住处,便落脚下来,随我吃喝,人特懒散,一个月过去了,也不寻工作。每天躺在我的出租屋里。“坐轿的不急抬轿的急”,这可急坏了我。但我也没说什么,反正住这么久了,何苦去得罪他。
刚好江小红寻到了我的住处,过来把工资给结了,还叫回她那里上班,我婉言说考虑一下。在她离开时的眼神里,留下的尽是埋怨与不舍。
想着被红毛一群混社会的时时盯上我了,江小红也寻了过来,二刚又住在我那儿吃白食,便又决定了回乡。
去废品站卖了三轮车,清理了行李,对二刚说:“房租还有一个星期,你住着,我回家办事,过一段时间再来。如果我耽误了没来,你自己续交房租,手中如果没钱,可以去寻小二拿,我昨晚上过去与他打了招呼。”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前往企石镇。许多回忆,融入了东江畔那棵榕树下步道中的一丝丝微风里。
第二年去天津回家的时候,听说二刚离世了,是在惠州得病走的。一个充斥着活力的青壮年,主要是太过于娇惯与懒散,又过于好面子,在企石那一段与我居住期间,谈话中曾也是一位有志气、开朗与无忧无虑的青年,从来不张口向我寻问吃饭的事,我将饭做好之后,盛好请他上桌才吃的。其又没出门工作,更无生活保障,估计是后来饮食无规律,饥饿导致营养不良所致。
是爱情、还是人性的攀比?还是悲叹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击毁了这么一个正值奋斗的青年内心。
二刚如果回乡,其父母仍健在,当个啃老族,也不至于离世,或许以后明悟人生、浪子回头,重新混得风生水起。但过于注重其所谓的自尊,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也不愿意回老家丢颜面,直至离世,又怎能对得起生养他的父母、还有生养他的这片美丽而厚重的土地。
二刚的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当我见到其父亲时,是无尽的惆怅与悲痛,更多的是无奈——
“这孩子白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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