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到,南方喊停了一艘摇橹船,装上要送的酒,顺着河流往下走。
船夫是个开朗的年轻男子,唤作罗二,以凤鸣河道里撑船为生,酒坊经常用他的船送货。
罗二见到南方开始套近乎:“南大哥,今儿送的酒不少。”
南方接话:“昨儿铺子里头忙,没来得及送,今儿就得多送些。”
“你们生意真好啊!”罗二感叹道。
“你也如此,一趟一趟的也没闲着。”
“这不徐府里头办寿宴,有远客来嘛。有贵人想在咱凤鸣城逛逛,泛舟凤鸣水乡。”船夫说着,又压低声音道,
“听说还有个今科榜眼也来了。这榜眼啊,据说才华比状元都强,因为那个,你懂的,才落个榜眼。但名声可比状元都响亮,不仅有才华,长的还是天人之姿。所以今儿好多人来偶遇呢。”
南方对这个可没兴趣:“你啊,竟跟着吹,这话儿传着传着就变了,还‘天人之姿’,太离谱了吧。”
“哎,你别不信,听说啊,京城好多姑娘追着他,就为了看一眼。”
传闻可太精彩了,罗二还想吹牛,想起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子正坐在船头,尽管带着帷帽,从身段和坐姿上看出是个年轻女子,便收了声,不好意思再说这等话题。
女子不与他搭话,罗二便把她当成酒坊里那个常见的姑娘,今儿酒多,想必姑娘出来搭把手。
“我就不信,那京城的姑娘会这么不矜持?”南方坚持道,不过罗二提起徐府,他八卦的问起:“来徐府贺寿的人挺多?”
“不少,各条水路、陆路都热闹起来,估摸明儿啊,就叫车水马龙了。”
“怪不得酒肆、客栈都催着送酒过去呢。即便贵人们不去,看热闹的也不少。”
“听说京城还来了不少达官贵人。”罗二显摆道。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船行没多久,就停在一家客栈的后门。南方要搬酒送进去,罗二便抛了锚,停在驳岸的台阶前等着。
韦月溪既然跟出来送酒,就要有送酒的样子,起身给南方搭把手。
可是酒坛些重,她搬的有些吃力,前脚迈上台阶,后脚不由的用力蹬了一下船。
罗二平日里搭乘南方,知道他下船很稳当,不必自己用力撑杆稳住船身,就那么随意的停在岸边。
这次依然如故。
小船此刻便在韦月溪的踩蹬下,忽地的歪向河中间,好巧不巧的撞向河里一条正在行驶的摇橹船上。
其实撞击的并不狠,船上的酒坛都完好无损,换做经常乘船的人,不过歪一歪身子罢了。
可是对面船上的春生,初次乘坐这种狭小的摇橹船,害怕晕船便站在船头,企图用江南水乡的美景冲淡晕船的恐惧。船身摇晃间,他便站不住了,人也摇摇晃晃的要往水里倒。
情急之下本能的伸手去抓他身后的俞明祉。
俞明祉没有防备的被他拉扯,轻呼一声身体也跟着摇晃了几下,最终艰难的站住了,接着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慌的春生刚站稳,就不住帮他拍背:“公子,公子,您不要紧吧?”
船夫见他的客人被撞的不轻,便张嘴嚷道:“罗二啊,你个细佬,怎个撑船的?”
罗二忙陪着小心解释:“对不住江伯,罗二一时没撑稳。对不住了客官。”
春生方才站在船头,看的清清楚楚,船上那个姑娘抱着东西下船的时候,踩的船。
他嘟囔一句:“姑娘家家的力道不小。”
这句话本也无太大恶意,可叫罗二听见不大乐意,无论是他撑船不稳,还是对方没有站稳,都不好埋怨到一个女子身上,立即维护同行的女子:
“这位客官,是小人的不是,小人一时不小心。但我们凤鸣的女子看似娇柔,实则强健的狠,不像有些个人。”
春生看他笑嘻嘻的说话,却是在讽刺公子,讽刺自己,有些恼了,想要反击。
俞明祉及时阻止了他:“这位船家说的在理。莫要多嘴,去看看他们在不在。”
罗二整日的撑船载客,见过无数人,听锦衣华服的公子温恭有礼,倒显得自己刻薄,有些难为情,朝公子歉意的笑着赔礼:“公子,小人对不住。”
等韦月溪在台阶上头放下酒坛后,听他们对话,明白了怎么回事,欠身道:“对不住。让二位公子受惊了。”
俞明祉不觉得有什么,淡淡道:“无妨,姑娘不用在意。”
韦月溪没有再上船,只在台阶处上上下下的搬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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