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回来得早。
扯了块衣角把几块马肉包好,祁兮跟白河上了马。
珍珠跑起来又快又稳,这一方平稳的微微颠簸,竟叫祁兮感到安心。
而白河毫不在意地让她坐在身后。温暖而结实的后背,消散了她此刻最后一丝警觉和戾气。
眼皮厚重再抬不起来,祁兮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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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意识猛然抽回。
祁兮挣扎起身,只觉得浑身就跟灌了铅似的又重又烫,连呼吸都是炙热焦灼。
又发烧了。
真不是时候。
祁兮缓缓坐起身来,在岩壁上轻倚。
双手拍拍脸颊让自己精神些,祁兮问白河:“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
她的声音囔囔,带着浓重鼻音。
“山洞。我们的临时住所。你睡了一个时辰,时间不算太长。”
白河的脸在火光里明明灭灭,勾勒出俊朗清晰的轮廓。同是兄弟,白尧的五官美则美矣,无甚特别,白河却带了奇特的气质。
这种气质祁兮说不上来,只觉得混杂着厌世和理性,明明是不属于人间的飘渺,五官却清秀而凌厉。
白河没看祁兮。
他在一旁生了火,不知何时做了个简易木质碗,化些较干净的雪盛了。和着烤了马肉,递给祁兮:“吃点吧。”
祁兮犹豫,还是接了。
“白二公子真好心。”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感慨。
是道谢还是讽刺,祁兮自己都说不清楚。
捧着那带点温度的木碗喝了口水,祁兮才发觉自己手套不知何时被摘除,满是伤痕的手指这么大喇喇露在外头。
“找手套?”白河指了火堆旁边地上插着的树杈,“被血浸透弄不太干净,只能这样烤着了。”
祁兮一阵沉默,半天说不出个“谢”字来。
她不是还在做梦吧?
这个男人向来理性,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如果救她是出于某些原因,那么给她搓手套为的又是什么?
祁兮头痛欲裂。
她没开口,白河也不再说话。
短暂沉默后,白河说:“来时路上,我看到允知叔叔了。”
“侯爷怎么没和你一起?”祁兮问。
除了她和白河,山洞里并没有第三个人。
“嗯。”白河说。
他的眼睛盯着火上烤着的马肉,油脂滋啦啦滴入火中,火苗腾地蹿得老高。他的瞳孔被覆上一片橙黄,火光中看不清表情。
“他还穿着出兵时的铠甲,即使只看到背影,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我喊他,他没回我。”
他给火上的肉串转了个圈。
祁兮问:“你不追上去?”
“没追上。”
“……”
“喏。”白河把手里热气腾腾的肉递给她,“凑合吃。”
祁兮接过。
关于白允知,她心中有所猜测。只是此时此刻,她不敢说与白河听。
祁兮咬了口肉。
没有调料没有盐,肉质又柴又硬,烤得也不甚均匀。加上发了烧味觉迟钝,简直味同嚼蜡。
外头的风刮得更甚,指甲盖大的雪花呼啦啦往山洞里飘,吹得火苗东倒西歪。
“白府的人都说,白二公子和侯爷格外亲近。”祁兮忽然说。
白河点点头,说:“允知叔叔是不一样的。”
“生在王府,自幼学的都是保家治国的大策,这本也没什么不对。这些信念极强、立场颇高的东西,对一个天资一般的孩子来说,终究是道理不是感知。
“那时的我每日浑浑噩噩,看似什么到底都懂,整个人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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