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鹤词微微侧头看向车的方向,转着手上的打火机,眸色瞬间从柔和温顺变得阴戾无比。
他撩起眼皮扫了眼这平平无奇的剧组,深如渊的眸底透出深不可测的危险,狭眸杀气四溢。
薄唇紧抿,“调席家中高处的专训来,把这剧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给我堵死了,一个群演都别放出来。”
蓝穹从不远处跑来,沉声道:“搞定了先生,梁瞿两家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哭闹着要上门求席老爷子呢。”
他收了打火机,薄唇轻嗤,“去把梁家,梁老,瞿家二房、三房宗亲,都带过来。”
“叫他们等着。”
“晚点记得别叫梁爷子哭出声,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不吉利。”
“是。”蓝穹抿唇淡笑。
“那先生现在是?”现在不动手吗?
席鹤词转身,“哄太太。”
又想到什么,他停下指着两人,厉声道:“记住!是把他们带过来,不是请。”
“要是我父亲敢阻拦,你们也一并把他带来。”
蓝穹:“……”
宋特助:“……”
这哪敢啊?!!
…
郁宜舒回去默不作声的洗了个澡,旗袍烂不成样了,可惜还花了方导不少心思定做的。
等她从浴室出来,发现男人就守在外面。
“今天让我们婛婛难受了,我真该死。”席鹤词俯下身,紧盯着她的眼睛,轻润的嗓音中带着明显的心疼。
“…我腿疼。”她睫毛轻垂,抓着睡衣的一角。
他立马将人带到沙发上,早就准备好了药膏,替她一一搽好,每涂一下眼底的戾气就越深。
其实伤口并不深,只是比较稀碎,不过是表皮破了而已。
她也没有很疼,只是心里有点难受。
“席鹤词。”郁宜舒突然道。
“怎么了婛婛。”
她突然头埋膝里颤抖着哭了起来,不是大声的,很细碎,像是忍了许久,堵在心口难受的她整个人都发涩,泪水更是汹涌的厉害。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她真的搞不明白,太痛苦了…
席鹤词手上还沾着药,只能贴近她,以为她又害怕了,缓声向她郑重保证道:“绝不会有下次了婛婛。”
她突然抬头看着他,鼻尖酸涩的厉害,眼泪也在掉,“为什么,为什么你惹的桃花都来…来针对我。”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我现在真的分…分不清这是习惯,还…还是喜欢。”
“为什么…你上辈子不这样,你现在做些又…又有什么意义。”
眼睛朦胧一片,她看不清他,只觉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现在这么矛盾,她不得不承认会被他一些细节所心动,可…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她过不去。
如果不是他,她上辈子可以好好的,也不会去寻死,她所受的一切身体上的屈辱都是他带来的,可他偏偏又是除了父母之外对她最好的。
甚至,都有胜于她的父母。
“为什么…你会喜欢我,你的喜欢,那么的畸形变态,你叫我怎么接受…”
她抹了把眼泪,眼睫垂的很低不去看他,只觉终于都说了出不来,随他这么想吧,她真的厌恶极了这种矛盾感…
像是在和死去的自己较劲,她享受着他的好,甚至有时回过神来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像是他的潜移默化,又像是她早已养成依赖他的习惯。
可他上辈子为什么不这样…
这辈子的他更像倾尽一切的去挽回,把所有的负罪、亏欠都强加在她身上,她根本无法承受。
余光见男人起身了,她就坐在这一角盯着地毯上的花纹,长睫湿透,忍着抽泣声,想了很多很多。
就像现在,她竟都会觉得他一定会回头哄她…
这种感觉实在是…有恃无恐。
“婛婛,荔枝吃吗?”他端着瓷粉色的碟子突然凑到她面前。
极其自然的跪到她脚边,上面的荔枝都是剥好的,颗颗雪白甜净,一看就是好品种。
“你…”她又没忍住吸了吸鼻子,眼泪簌簌朝下掉。
“先吃,冰的,吃完听我说好吗?”
郁宜舒突然有些难为情的看他,随口道:“过两天来大姨妈,不吃冰。”
“你生理期上个星期才结束。”
“……”
“我就不想吃冰的。”像是故意和他作对。
男人起身不过十秒就又端来一碟,“温的。”
“……”
“那还是吃冰的。”
席鹤词无声笑了下,将粉碟端给她,温声道:“最多吃五个。”
等她缓了些,他才道:“我一一回答你的问题。”
“你说的桃花,我没印象。”
男人握住她的手,叫她看着他的眼睛,“至于我为什么对你好,是因为什么,你感受不到吗?”
她移开眼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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