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出来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处于昏睡着的状态。
毕竟年纪大了。
经历这么一场手术无异于从鬼门关走一趟。
这些天，许柚眠和林蔚然两人换着守在旁边。
一开始许柚眠想让然然回去，但是刚一开口就被然然骂了。
她知道然然只是舍不得她一个人这么累。
经过几天的休养，奶奶的状态逐渐开始好转。
清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多。
这天然然回学校了。
许柚眠坐在床边玩着手机，奶奶就醒了过来，她和奶奶一起吃了饭。
清理完残余垃圾，拿着热水壶准备去打热水的时候。
奶奶拦下了她，一脸沉重：
“眠眠，你坐下，我有事问你。”
看着奶奶的脸色，许柚眠大概也能猜到她想问什么。
她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于是顺从地坐下。
“奶奶，您想问什么。”
“乖宝，你老实告诉奶奶，手术费你到底是怎么凑齐的，别撒谎。”
“老婆子只是老了，可还没糊涂。”
眼看着奶奶突然变得激动，许柚眠立马阻止道：“奶奶您别激动，我说。”
其实许柚眠早就做好坦白的准备了，最开始不说是因为知道说了奶奶大概率会拒绝手术。
现在手术做完了，而且奶奶这些年也一直不放心她一个人。
等到奶奶出院后，她是不可能再让奶奶回到老家了。
如果奶奶不回去了，闻时瑾那边又需要她时不时地配合，奶奶迟早会发现不对劲。
与其等到时候被奶奶发现，倒不如她主动告知。
手术那天，闻时瑾的所作所为，让她觉得或许告诉奶奶也不是不可以。
两年后协议到期，她到时候找个借口说感情破裂就行。
所以前两天她已经和闻时瑾说过了，想要把他介绍给奶奶，当然，也要拜托他配合自己在奶奶面前演戏。
闻时瑾答应了。
“奶奶，手术费用确实不是然然给的，是您的孙女婿给的。”
许柚眠尽力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
她本来以为奶奶会生气，可是奶奶却格外地平静。
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还不放心地确认了下奶奶的状态，别是被吓到了。
现在的奶奶可不能吓。
没问题啊。
许柚眠一脸疑惑，也有些心虚：
“奶奶？”
舒琴当然听清楚了她的话，看着自家的孙女，她心疼。
这些年，她一个老婆子带着这个孩子。
也吃了不少的苦。
但是也是这个孩子，给了她希望，支撑着她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后还能继续活下去。
知道自己病了以后，她第一反应是她的乖宝怎么办。
可是这个孩子，竟然为了她，就这样和一个陌生人结婚。
她悔呀。
当初她就该再小心一些，怎么就让孩子发现了自己的病历。
如果不是她这个老婆子，乖宝怎么会这么委屈自己。
这个孩子，心思深。
当初儿子及儿媳妇骤然离世，她带着孩子离开江城，到了老家孩子就开始发高烧。
睡梦里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再醒来的时候，好像都不太记得那些残酷的事了。
也不再提爸爸妈妈了
又变成了原来的小开心果。
每天都在逗着她这个老太婆笑。
她本来以为孩子是真不记得了，毕竟几岁的孩子，原本能记得的就不多。
经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忘记也很正常。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发现，这个孩子是在装不记得。
舒琴也是意外发现的。
那是孩子刚高考完的第二天。
因为高中经常早起，高考结束后，她趁着孩子睡着了关了她的闹钟。
想让她多休息休息。
不然这孩子肯定又要早起，把她的活都做了。
第二天，她比平时更晚地做好了饭，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叫孩子起来吃饭。
走到房间门口却听到孩子在屋里哭着说想爸爸妈妈。
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忘记过。
孩子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的事情，她也是意外发现的。
那天，她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趁着孩子去送然然，顺带买午饭的时候。
她下床走了几步。
却在回病床上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孩子扔在床位的包。
在她把散落出来的东西收拾到包里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那本结婚证。
那一瞬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打开那本结婚证，看着照片上那一张熟悉，一张陌生的脸。
她顿时想到了突然就凑齐了的手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