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与皇后之间的气氛过于僵硬,皇帝缓声道:“今日朕特意备了一盒东海明珠予你。”他目光诚挚,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明珠光辉璀璨,朕盼着闪耀中宫。”
皇后目光动容,她微微欠身,恭敬道:“臣妾多谢皇上。”
“李玉啊,把朕备下的迎春礼送给诸位嫔妃吧。”皇帝并未厚此薄彼,他给每一位嫔妃都准备了一份礼。
“嗻。”李玉弯腰恭谨道。
打开锦盒,纯妃面露喜色,虽说仅有一颗,但其大小与皇后盒中的明珠别无二致,她已然心满意足了。
嘉嫔轻拈起帕子,佯作不满之态,实则巧言恭维:“皇上可真是偏心呢,给皇后娘娘的是满满一盒,赐予臣妾们的却是一颗。”
嘉嫔的这看似醋意满满的一席话,却无形让皇后脸上添了不少光彩,她的神色和悦起来,在这宫里,皇后最喜欢的莫过于做事妥帖,毫无威胁的嘉嫔。
只是,皇后心生疑虑,她将目光投向台下一直沉默不语的慧贵妃,心中暗想:怎么今儿个如此安静?按照往常,慧贵妃可是早早便抢在前头向她恭贺了。
皇后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皇上的嗓音干净清越:“明珠虽少,可朕对你们的心意却是毫无差别的。”他说着这般看似深情的话,可若真是一样,又为何对她们处处不同,不过是哄骗人的话罢了。
嘉嫔自然是不信皇上的鬼话,她可是瞧得真真的,阿初的锦盒里绝不只有一颗明珠,看那成色质地,就知不是寻常凡物,连给皇后撑场面都不忘心疼自己的心尖尖,皇上真可谓是偏心眼到了极点。
阿初不知嘉嫔对皇上的腹诽,她打开来,盒子里头赫然是满满的粉色珍珠,颗颗圆润饱满,光泽闪耀,但最显眼的,还是中间那颗东海明珠,硕大无暇。
不过,相较于那颗璀璨夺目的明珠,阿初反倒更喜欢盒里温润的粉珍珠。物以稀为贵,前两日皇上就送了几盒明珠给她了,所以那些明珠固然华美闪耀,但对于阿初来说,已然不那么新鲜稀奇。
阿初满心欢喜地瞧着这些粉珍珠,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想象着粉白相间的珠子串在一起,再点缀起碧玺来,戴在她的手腕上,定然是相得益彰的好看。
突然,一声惊叫响起。
阿初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尖锐女声吓得浑身一抖,差点连手里的锦盒都端不稳了。
众人皆被这声响吸引了目光。只见慎嫔面色惨白如纸,惊恐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被她丢落在一旁的锦盒,整个人如风中残叶般瑟瑟发抖。
阿初不自觉的放下锦盒,然后…拿起一旁的栗子糕。这、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宫斗现场吗?从未宫斗过的阿初小脸一片严肃,以学习瞻仰的目光看向场内。
怎么回事?这种好想亲亲抱抱的感觉。魏嬿婉见阿初吃的鼓鼓囊囊,看得认认真真的模样,只觉得心里被什么击中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慎嫔坐在座位上,身子害怕的直颤抖,只觉天塌了也不为过。她知道这一天会来,可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快得让她猝不及防。她下意识想抬头看向慧贵妃,却硬生生忍住了,念及前几日的对话,她心一沉。
“这咱们的都是东海明珠,慎嫔那锦盒里面红红的是什么呀?”嘉嫔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目光故作好奇地投向锦盒里散落的朱砂,她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自然清楚里头是朱砂这玩意,一想到这,她就知道等会有场好戏可以看了。
嘉嫔的内心得意不已,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设想在发展,而自己始终置身事外,未曾沾染半分,就算皇上现在严查到底,也休想查到她的身上,毕竟,从头到尾她可什么也没干啊。
嘉嫔佯装无辜的话传入慎嫔的耳朵里,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合着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个人干的?她们都是清清白白的。慎嫔暗暗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她却浑然不觉疼痛,她得罪不起贵妃和皇后,难道还得罪不起一个贡女?
慎嫔很快做下了决定,却还是想垂死挣扎一番,她不信皇上对她没有情意,明明之前当如懿的婢女时,皇上还夸她好看聪慧,对皇上依旧抱有希望的慎嫔挤出一抹笑来:“皇上,朱砂有毒,你赐给臣妾这个做什么。莫不是拿错了吧。”
不过要让慎嫔失望了,皇上现在对她是厌恶无比,他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阿初身上,自然发现了阿初被慎嫔的尖叫引起的不适,原本就蹙起的眉头此刻更是拧成了一片。
这慎嫔都多大年纪的人了,竟还这般不稳重,一丁点事就大呼小叫起来,毫无半分宫妃该有的仪态。
慎嫔这番作态也算是白做了。
“朱砂有毒,遇热出水银,最合你不过了。”皇帝生的格外俊美,但此刻他剑眉紧蹙,脸色一沉,让人望而生畏。
在尚未遇上阿初之前,皇帝便已暗中派人调查如懿当年被指谋害仪嫔龙胎的那桩陈年旧案。此案如一团笼罩在后宫的阴霾,始终未得水落石出,唯一的活口,也就剩下靠着皇上荣宠保住性命的慎嫔了。
皇帝每每思及此事,心中便涌起无尽的恼怒与焦虑。他乃堂堂天子,这后宫是他的家宅后院,竟有人背着他胆敢在此肆意搅风搅雨,残害他的子嗣,更可气的是,查来查去,竟连一丝半缕的线索都未寻得, 这简直是对他这个皇上莫大的挑衅与亵渎,他无法容忍这股势力在宫中胡作非为,若有朝一日阿初怀了孕遭此毒手,他不敢相信他会如何,所以趁此机会,他打算引蛇出洞,吊出慎嫔背后之人。
“皇上果然还是惦念娴嫔的,”慧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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