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的顺序并不是跟着剧本走,而是跟着剧组的场地、道具和人员时间安排走。
譬如此刻这场戏,便是电影大结局的情节。葛大富扮演的福公公是王朝谜案的幕后黑手,手上染血无数。就连萧凤阙家族的灭门之祸,也有他从中作梗。然而由于朝廷包庇,在最后的时刻,天机楼不得不饶他一命,将事情的真相掩盖过去。
萧凤阙悲愤不已,决定用自己的力量亲手报仇。
这段戏很长,且尤为重要。加之文戏更吃演技,易天照的担心不无道理。
“action!”
面白无须的老太监轻轻叩着茶碗盖子,细细吹去绿茶上的浮沫。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道明亮的光线劈开了一室的暝暝昏暗,也将房间正中央的老太监从中间分成了两格。
福公公抚着茶碗的手一顿,似有所悟地抬起头。
一道清癯的少年身影逆着光线走了进来。福公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多年以来在刀山血海中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油然而生一股警惕。
“谁?”老太监用尖细的嗓子道。
房门霍然大敞,洒入一室阳光。细小的微尘在光线中舞动,一张俊美清朗的少年面孔出现在福公公眼前。
少年道:“在下地五。”
福公公枯瘦的手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袖中,“天机楼楼主呢?”
地五彬彬有礼道:“三日之期已到,天机楼并未捉拿到红丸一案的真凶。我身为此案侦缉者,特来向公公请罪。”
“哟。”福公公怪里怪气地笑了一声,“贵楼楼主可是拍着胸脯向咱家打了包票的,如今事情做臭了,想派来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来顶缸?”
地五不卑不亢:“虽然未曾捉拿真凶,但案情真相已有眉目。请公公容在下近前叙说。说完之后,全凭公公处置,在下绝无怨言。”
“好个无怨言。”福公公乐呵呵的,白白胖胖的脸像个慈祥的佛陀,“凭咱家处置?阁下腰间那把宝刀铮铮亮,咱家怎么敢处置你呀?”
听到“刀”字的一刹那,地五忽然抬起眼睛,与福公公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如鹰隼般阴厉,眸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福公公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目光可以凝成一片刀锋那么薄,逼成一线,朝人递过来。
福公公的瞳孔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似的,遽然一缩,连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下一秒,这位老江湖柔和地笑了,声音甜得能掐出蜜来:“老白这事做得不厚道,你还是个小娃儿呢——罢了,罢了,你就站在那说又能怎地?咱家听得见。”
“隔墙有耳。”地五垂下眼睛,姿态平和,仿佛刚刚的杀机只是福公公的错觉,“凶手在天机楼内遍布耳目,在下怕打草惊蛇。”
在听见“凶手在天机楼内遍布耳目”那一刻,福公公的姿态稍稍松弛了些许。
地五似乎浑然不觉,继续道:“福公公若是不喜欢我这刀,在下卸下就是了。”
“当啷”一声,宝刀在地上震了震,发出轻微的嗡鸣声,似乎在为被主人离弃而悲鸣。
福公公笑得慈和:“咱家不是那舞刀弄棒的人,哪里懂什么刀不刀的?”
“啪嗒。”伴随着福公公的话声一起落下的,是地五腰间的折扇。
地五随手一挥,姿态行云流水,一块龙凤白玉佩又落在了福公公面前的地板上。
福公公并未弯腰,足尖一点,那块玉佩便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滑到了他手中。
福公公一双老眼已然笑得眯成一条缝:“这是什么意思?”
“福公公的凌云十步冠绝天下,十步之外,唯有暗器能伤得了您。”地五神色平静无澜,“为表诚意,在下将身上硬物一一取下,请福公公过目。”
福公公哈哈大笑起来:“咱家何时怀疑过天机楼的诚意?——你们习武的人啊,摘花成剑飞叶成针,一口唾沫都能杀人!”
地五点点头,“在下如今还未加冠,承蒙福公公抬举,一定早日练成那一手飞花摘叶的绝技。”
易天照坐在监视器后面频频点头。到目前为止,商叶初和葛大富的表现可谓平分秋色。没有谁压过谁的问题。
只是,接下来,两人就要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了……
镜头中,福公公和善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虽年轻,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地五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福公公微微凹陷的眼睛骤然一眯,身板挺直,足尖已经点在了地上!
任谁都看得出来,只要地五再进半步,这位狡猾诡诈的老太监便会毫不犹豫地用那一脚冠绝天下的轻功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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