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晚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紧紧抓着紫烟,不让她出去。
“不能请大夫,别院中发生的所有事,都瞒不住裴砚忱。”
“你前脚去请了大夫,他后脚就能得到信。”
“如果真是有了身孕,那孩子绝对不能留,而一旦请了大夫,这孩子留与不留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紫烟急得不行,她看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强行克制住心底的慌乱。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反过来安慰自家主子。
“日日都喝着避子药,从无遗漏,兴许……兴许只是这几日肠胃不适引起的恶心不适,小姐,我们再等等看看,常理来说,不会怀上孩子的……”
这些话,紫烟自己说得也没底气。
如果只是恶心反胃,可以说成是这两日身子不舒服。
那月事呢?
月事推辞,也是巧合吗?
还有孩子。
如果真的是有了身孕,那这孩子,要如何流掉?
房间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姜映晚没说话,她目光晦暗不明落在那碗虾仁粥上,紫烟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她冷静吩咐:
“这两日,我不出去用膳,你将膳食送进房间来,如果旁人问及,你就说我不愿出门。”
紫烟只反应了一刹那。
就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别院中上上下下皆是裴砚忱的人,就算不请大夫,若是被旁的婢女看见了她们小姐总是恶心犯吐,可能有孕这事也不可能再瞒住。
她迅速点头,“奴婢明白,小姐放心。”
“只是……”她欲言又止。
看了姜映晚几眼,才皱着眉说:
“我们出不去别院,也寻不到人给我们弄堕胎药,如果真是怀了孩子,小姐想如何流掉?”
姜映晚手心微微覆在小腹上。
她面色冷静,眼神亦是冷情。
没有任何犹豫和不忍。
“不满三个月前,不显怀、胎像更是不稳,哪怕没有堕胎药,也能用别的法子,流掉孩子。”
紫烟反应过来她们主子是想做什么。
她眼底露出不忍,怕损伤了自家主子的身子,想劝,但到了这种关头,已没有别的法子可选,姜映晚顾不了、也不想再听会不会伤身体这种话。
“将虾仁粥端下去吧,闻着很难受。”
紫烟咽下正准备说的话。
看了自家主子几眼,先将虾仁粥端了出去。
姜映晚先前就很少让别院中的婢女近身伺候,如今疑似有了身孕,她更是不让她们近身,就连之前偶尔能进来端茶送水的春兰,如今也被紫烟有意无意地截下所有近身侍奉的活计,转而让她去做别的事。
紫烟是跟着姜映晚一起长大的婢女,她的意思,很多时候便是姜映晚的意思。
春兰看出了紫烟不想让她去卧房侍奉,虽然失落,但她心里也明白,想来是夫人不喜待在别院,而她是别院中的婢女,不像紫烟是夫人的贴身丫鬟,所以连带着不想让她近身。
小丫头心情闷闷的,但也能理解,她们夫人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她们大人,自然也就不喜欢被大人亲自挑选来的她们。
……
姜映晚将自己闷在了房中一整天。
隔日清早,她才肯出房门。
在外候着的春兰,见主子出来,眼睛顷刻间亮起来。
她下意识想上前,但走了两步又想到夫人不太喜欢她们靠得太近,脚下的动作硬生生停住,在原地行了礼问了安。
“这个时辰夫人是有吩咐?还是想吃糕点?”她热情推销自己,“奴婢会做的糕点有很多,夫人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奴婢就好。”
姜映晚唇角挽起一点弧度,拦住了她。
“我就是出来走走,你去忙你的事就好。”
听着后半句,春兰乖觉歇了陪着主母散步的念头,她顺从福身,脸上带着笑意,“那奴婢先行告退,夫人若有吩咐,随时喊奴婢。”
姜映晚点了点头。
带着紫烟往后院走。
她走的不快,就像普通的晨间散步,只除了走一段就停下歇片刻。
一路上丫鬟婆子恭敬问安,姜映晚也都一一点头。
姜映晚走一会儿停两步的动作,落在旁人眼中,是她们主母在踱着步赏景。
但也只有紫烟知道,她们主子是在找合适的地点,合适制造机会流掉孩子的地点。
姜映晚一路上走走停停。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才在后院东北侧的假山前彻底停下。
紫烟仰头看着最高处比房顶还要高出不少的假山,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她下意识抓住了姜映晚的手臂。
想说这假山太高了,这可不是把孩子摔掉的事了,就这高度,弄不巧她们主子自己也得摔出个好歹。
紫烟阻拦的话都到了嘴边,眼看着就要说出来,就在发音的前一刻,冷不丁想起这院中随处都可能有暗卫,她现在一说话,相当于自我暴露无疑。
意识到这一点,她生生咽下盘旋在舌尖的劝阻,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姜映晚的衣袖。
“小姐——”
她话刚出,一道行礼声从后面传过来,径直打断了紫烟的声音。
“夫人。”
季弘季白并肩而来,两人一同行礼,季弘对姜映晚说:
“夫人,大人回来了,现在在暖阁等您。”
姜映晚身形停顿。
然而很快,她眼眸微微动了动。
目光从面前的假山上收回,眼底敛着几分别的情绪,头一次没有无视裴砚忱的到来,很好说话地直接转身去了暖阁。
她走后,季白没直接离开,而是看着前面的假山,若有所思。
季弘正准备回前院。
见季白不动,不由停下脚步,回头朝他看来,“看什么呢?不走?”
季白没动,对他指了指假山。
“我在看这座假山。”
季弘神经似的看他一眼,“这假山和咱们府中的那个不是一模一样吗?在府中怎么没见你对它好奇?”
季白却摇头,“别院的假山和府中的可不一样。”
他对他指假山后面,“京城府中的那座假山位于后院中央,假山四周是花园。”
“而这座假山后面,紧挨着别院的围墙,围墙后面,隔着一小片绿茵地,便是一条南北通向的河。”
季弘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只是……
他一言难尽又不可思议地随着他的指向往围墙后面看,语气幽幽地问:
“你觉得,咱们夫人会泅水吗?”
从假山上翻出去,再跳下围墙,大冬天从冰冷刺骨的河里逃跑,这荒唐的逃离路线,也就他季白能想得出来。
季白却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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