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拖拉机坏了,肖德胜、朱康平等人放下手中事务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肖德胜眉头紧皱,背着手上前检查。
包桂芳有些慌张,正要开口解释,她旁边那名男拖拉机手刘二先一步嚷道:“报告肖场长,是包桂芳同志驾驶不当导致的!像她这样的女同志根本不适合驾驶拖拉机!我都叫她慢点了,她忽然猛踩一下油门,车屁股忽然就冒烟动不了了。”
肖德胜眉头皱得更紧,面色发黑地看了包桂芳一眼。
但眼下情况紧张,他也不好当场发作。
姑娘家脸皮薄,包桂芳脸色一下涨红,仓皇解释道:“肖场长,不、不是这样的……”
“行了,犯错误就要敢作敢当!”肖德胜不耐烦地打断她,随后转头与朱康平、沈东方叽里咕噜地商议一番。
先是叫来了另外两名受过机务排统一培训的拖拉机手,让他们试着排查检修错误。
但遗憾的是,这两名男知青找不出来。
没办法,他们都是半桶水。
肖德胜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最后只能下达一个命令。
“你们谁,现在去隔壁大队喊人,把小何同志喊来。”
他们135连队并没有能修拖拉机的人才。
没办法,这种庞然大物太复杂了,维修难度极高。
寻常人连设计原理的图纸都看不懂。
只有小何同志,在隔壁大队上过大学的精英人才懂得怎么修。
“我去吧!”包桂芳主动举手要戴罪立功。
肖德胜挥挥手同意了。为了让她快点把人带回来,还把队里唯一一辆自行车借给她骑。
冬夏见状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干手里的活儿。
她本来还想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维修的,但既然能叫别人来,她就不出这个风头了。
向春霞撇了撇嘴道:“这个包桂芳也是真蠢,从没见过拖拉机手还能把拖拉机开坏的。”
“也不一定怪她,可能是机器本身出了问题。”冬夏道。
这种老式机器,天天承受高强度运作,又是国产的,出现故障很正常。
向春霞道:“她该祈祷这台机器能修好,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不然肖场长能想杀了她。年终肯定要记一个大过。”
冬夏想,凡事都承担着风险啊。
像拖拉机手这个工作在农场看着风光,但如果机器出现了问题,第一个背锅的就是他们。
不过这并不关她的事。
面对包桂芳极有可能要被惩罚这件事,向春霞倒是很开心。
觉得这小人是终于遭到了报应。
冬夏继续踏实地干活儿,不时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她头顶草帽,手上戴着一双劳保手套,可谓是全副武装。
可能是性格使然,她有点强迫症,割麦子这个活儿干得格外细致认真。
尽管她动作慢,但割的麦子都很利索漂亮,比其他明里暗里在偷懒的女知青好多了。
肖德胜和朱康平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都不禁暗自点头。
放眼望去,她是女知青中长相最出众的。
那水灵灵的漂亮脸蛋和身段,就是比起文工团的优秀同志都不逞多让。
顶着这样一张娇滴滴的病美人瘦弱脸,偏生她肯下地干活,还干得这样好。
“小冬知青是个好同志,瞧着脚踏实地的,很不错。”朱康平夸奖道。
肖德胜也笑了一下,目光表达出对冬夏的欣赏之情。
“她的人品能力确实没得说。”
照这样下去,年底评先进肯定有她一员。
干到中午,有人送饭过来了,冬夏和向春霞才停歇。
午饭是菜包子,她们坐在树下,就着凉水咽下肚,吃饱后在原地靠着休憩片刻。
向春霞倚着树干,冬夏靠在她肩膀。
因为怕日头刺眼,她把草帽盖在脸上。
时光好像就这样慢了节奏。
闲适的午后,秋风习习。
河两岸金黄色的麦田被风吹得像浪花一样摇曳,形成了一片起伏的海洋,几抹青黛远山在远处,若有若无,几乎要与天色混合。
打好的麦秸一垒垒整齐码放在小道上,空气中弥漫着麦香和泥土的芬芳。
霎时一阵大风吹来,冬夏脸上的草帽滑落。
她闭着眼,白皙睡颜一片恬静,覆盖在浓密长睫毛下,是秀气精致的鼻尖,淡粉色的樱唇。
何志安骑着自行车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麦田、树下的年轻女孩,美得像一幅画卷。
他下意识呼吸乱了一拍,没注意脚下动作,连人带车翻进了麦田里。
“啊!”坐在他自行车后面的包桂芳摔进田里,一边捂着惨痛的屁股一边抱怨:“何同志,你到底会不会骑车!”
“抱…抱歉、不好意思。”何志安慌忙拉起她和车把,但眼光却完全离不开树下那女孩。
何志安发誓,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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