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师殷殷一见陈郢,便跟了过来。一路上,她心事重重。
现在没有了玉韘,若云如璟又向皇帝求娶,那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她真是纳了闷了,就算云如璟还没有开府,当真一点政事都不问吗?不去经营朝野,为了所谓的兵权,天天算计她一个女子。
关键是他张口闭口兵权,也没见最后善待白虎军啊!
到了青衿阁,云如璟已经为她沏好了茶,“听闻最近怀霖在学棋课,师二娘子不若同我对弈两局?”
“臣女不擅博弈。”师殷殷没有坐下,余光瞥见云如璟从她这拿回来的琴。
“之前学琴,你说不擅弹琴。现在学棋,你又说不擅博弈。”云如璟虽笑着,但语气已然没有以前那么温和了。
他手中拿着棋盒,盯着师殷殷看,“可听说师二娘子还是向阿霖自荐在先,倒不知娘子是真的都不会,还是只在我面前不会。”
师殷殷还以为云如璟的忍耐是无限度的呢,原来也会被她气到快装不下去啊。
“殿下不信,那臣女与您对两局便是。”她淡淡地说道,坐下来看了眼桌上的黑棋。
倒是很久没见过云如璟执白子了。
依稀记得,刚成婚的时候他教自己下棋,便如同现在一般,他执白子。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转而用黑棋。
现在想来,也许一开始,他就是拿黑棋的。
毕竟,猎人都是习惯先下手为强的。
【书房之中,师殷殷看着眼前焦灼的棋局,黛眉紧蹙,咬唇冥思。
她每一步都是跟着云如璟走的,他下在哪,她就跟着下在对称的位置上,怎么到头来还是少他棋子?
云如璟看着她迷茫的模样,轻声笑道:“你学我,是赢不了的,毕竟我始终快你一步。”说罢又吃了她两颗棋子。
“哎呀不和你下了。”师殷殷将手中的白子扔回棋盒,往后一靠,嗔道,“围也围不住,追又追不平。”
“殷殷,来。”云如璟朝她伸着手,眼中和煦不断,“我教你如何破局。”
师殷殷走了过去,坐在他身侧。
云如璟揽住她的腰,将黑棋塞在她的手里,抬着她的手落下一子。
师殷殷不解:“既是破局,为何我执黑子?”
云如璟将下颌搭在她的肩膀上,先让她下了一步白子,然后又拿起一颗黑棋放在她的手中。
“既要破局,需先知道对手会落在哪一步。”】
青衿阁的龙涎香很浓,但掩不住更浓的药味。
师殷殷喝过一盏茶,在空荡荡的棋盘正中央落下一枚黑棋。
此时的云如璟,棋风温和被动,不露锋芒,让师殷殷很不习惯。
【“为何黑子不落在此处?”师殷殷将他刚放下的黑棋移到另一个交点,“若在此处,白子可一举拿下。”
“蝼蚁可轻易摧毁,可殷殷,”云如璟拿回那颗黑棋,重新落在方才的位置,“你要对战的是将军。”】
有徐万鹤之言在先,若随意而下,定叫人以为是刻意之举,故而师殷殷化先手为被动,甘作“蝼蚁”。
几个来回下来,师殷殷节节败退。
“臣女说了,不善博弈。”师殷殷垂着眼,故作失落。
“无妨。”云如璟看得出来她在深思熟虑后,很精准地走了一步错棋。
他没有戳穿,“来日方才,师二娘子天资聪颖,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学会。”
师殷殷扯了扯嘴角,“借您吉言。不过,殿下将臣女带来,只为了下棋吗?”
“不可吗?”云如璟反问,“师二娘子遣人候在弘文馆门口,不也是只为了学琴吗?”
师殷殷手中一顿,他这是在讽刺自己借他做局设计贤妃吗?可真是小心眼。
见她不作声,云如璟又道:“上次师二娘子来得匆忙,还没时间好好看看我这青衿阁吧?你觉得,此处方位、陈设如何?”
师殷殷抬头看他,这没来由的,问这作甚?但还是环顾了一下四周。
“此地甚是幽静,却并不偏僻,想必殿下在楼上,还能看见天枢池。陈设算是雅致至极,倒是很适合殿下——”她顿了一下,笑道,“修身养性。”
“娘子若喜欢此处,日后可以常来。”云如璟说道。
师殷殷心道,大可不必。
云如璟又轻飘飘说道:“那日在恪王府,我劝过五弟,却不承想他会向父皇要人。”
“听怀霖说娘子以玉韘换下师四娘子的孺人之位,想来当初春蒐问赏,娘子要这玉韘应当别有用处。”
“娘子应该告知我的,若我去向父皇陈情,你也不必……”
“殿下,”师殷殷也算是脾气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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