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被打的脸，没什么情绪起伏，“你想听什么？”
“你承诺过，永远都不会再见苏宛宁，请问，为什么她现在还在宁城？”
“过完年，她会走……”
蔷薇怒极攻心，反而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他静静的看着她。
“墨锦棠，我们离婚吧！”
“……”
“四年前，如果不是苏宛宁拒绝了你的求婚，你们早就在一起了，你娶我不就是为了安抚董事会，现在董事会都被你整顿得差不多了，我们离婚，我成全你们。”
她受够了！
受够了他对那个女人无休无止的妥协！
这次，触及她的底线，她不会再忍了。
蔷薇冷漠的说出这段话，愤怒让她浑身轻颤。
她看着男人骤变的表情，胸腔里说不出的畅快，所有的血液都热了。
她勾着冷笑，重复的说，“我们离婚吧！”
离婚……
男人凝视着她的脸，表情沉冷。
他极力压着心头不受控的怒气，喉咙堵塞了一般，良久才从齿缝挤出一句话，“你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
她就纯粹想知道他不离婚的理由，仰着头，盯着他冷俊的脸，“危难关头，你选择了她，就算你喜欢过我，也应该没多喜欢。”
既然没有多喜欢，放手很难吗？
墨锦棠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温软滑腻，指尖捏住她的下巴，“我这辈子只结一次婚，沈蔷薇，我不会跟你离婚，你最好也不要想，不管你相不相信，苏宛宁的事，我会解决好。”
她推开男人的手，后退一步，调整了呼吸，将视线落在漆黑的窗户，声音充满了嘲讽，“怎么，你这么执着这段婚姻，是爱上我了吗？”
除了这个，她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落在身侧的手紧张的捏了捏，男人的声音有点暗哑，讳莫如深的望着她，“你呢，希望我爱你吗？”
蔷薇笑了，是真的觉得好笑。
笑完之后，她郑重的看着他，“背负着血海深仇的爱，墨锦棠，就算你承受得起，我也不想要，一点都不。”
她在跌进海水里窒息的那刻，就已经对这段感情彻底死心。
这么沉重的感情，他负担不起，她更是如此。
所以，结束吧！
就这么结束了，对谁都好。
他不用背负仇恨，她也不用再因为沈家对他的亏欠而委屈求全。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根根收紧，隐忍克制，幽深的瞳眸里映着她冷漠美丽的脸，意识控制不住的发散。
蔷薇抬头望着他，“你已经得到了所有，包括我在内，现在我爸爸的旧部下，投诚你的，背叛你的，也都一个个被你收拾了，我爸爸也成了这样……”
她深吸口气，才继续往下说，“你放过我吧，墨锦棠，我们好聚好散，这样以后我想起你，还能对你有点好感。”
她说着话，盈盈的水眸，带着恳求，楚楚可怜的样子。
墨锦棠却只觉得喉咙很紧，紧到说不出话，缠在心脏上的那根丝线骤然紧缩，五脏六腑都微微泛着疼。
他的声音哑的不像样子，“我要你的好感做什么？”
蔷薇，“……”
男人深邃的眼底弥漫着阴霾，“如果你不是我的女人，你觉得我还需要你的好感？蔷薇……”
他叫着她的名字，无比迷恋，“我的女人，跟我的仇人，你只有一种选择，明白吗？”
蔷薇僵住，浑身冰凉，像是有人泼了她一盆冷水。
仇人么？
她无奈的苦笑，他们难道不一直是这种关系？
她深吸口气，眸光幽远， “明天我会从碧水湾搬出去，如果你阻止，那东西我就不要了，如果你继续威胁我……”
她苦笑了下，“爸爸已经这样了，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你继续威胁的了。”
仇人……就仇人吧！
生死要是都看淡了，他以为她还会在乎那点威胁？
她脸上那点淡然一下子就刺痛了墨锦棠。
像是有什么正在流逝……
一慌，他就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紧勒着她，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当中。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不可能答应的要求。